就跳了出來,彈劾這幾個官員,說左良玉名為清君側,實則是反叛,敢問左良玉要清君側清的究竟是誰,只怕矛頭對準的是我聖明天子吧?嘿嘿,他左良玉這是要效法靖難啊,也不知道究竟誰想做成祖皇帝,此事必須徹查。請天子將這幾個賊子緝拿下監,好生審問。
這是非常嚴重的指責,上疏幾人自然不服,當即就同阮大鋮吵成一團,你一句“反賊”我一句“奸佞”互相噴起口水。
這些人一開始罵仗,立即就有其他人加入戰團,很快朝堂中亂成一團。若不是弘光天子聽得實在厭煩,說了一聲“朕起了個大早,現在回去補個瞌睡”轉身就走,說不不定今日早朝大家還真要打成一團了。
瞿式耜乃是錢謙益的得意門生,自然知道今日早朝請朝廷招撫左良玉的幾個官員得自恩師的授意。老實說,他也不明白老師為什麼會這麼做?
恩師的性子他最是明白不過,是一個腳踏實地,懂得變通之人。沒錯,他以前是東林領袖,如果如今還是這個身份,上這個摺子倒不叫人意外。問題是恩師已經叛出了東林,和東南君子勢成水火,他這麼做不但不能和東林重歸於好,反觸怒了天子和馬士英,兩頭不討好,實為不智。
恩師何等精明之人,斷不可能做出這種糊塗之事。最大的可能是得了孫元的授意,如今能夠說動恩師的,也只有他孫太初。
瞿式耜不知道孫元究竟是什麼原因要整馬士英,政治人物因利而合,因利而分,今天是盟友,明日是敵人,也不奇怪。他孫元坐擁大半個揚州,富可敵國,又手握天下一等一的強兵,做事確實可以肆無忌憚。可是,他這個時候卻要成親,只怕到時候沒人敢上門,將一場好好的大婚弄得寒酸,反叫人笑話。
聽他這麼說,劉春也有些不明白,無論怎麼看,左良玉和孫元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塊兒,孫太初也沒有替左崑山說好話的道理。
就算他保全了左良玉,對他又有什麼好處。寧鄉軍看來是不想出兵了,可如果左崑山真打進南京,清君側將皇帝也給換了,換上潞王或者桂王,對孫元自己是百害而無一利。
這個孫元難道是瘋了?
有或者又更深的企圖?
劉春覺得自己已經看不透這個人了。
他搖了搖頭,心道:罷,孫元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好了,他手頭那麼多精兵強將,說難聽點,廢立一個皇帝只在他一念之間,我又替他操個屁的心。
就朝瞿式耜一拱手:“瞿京兆尹,舍妹大婚一事還請你多多操心,為謝!”瞿式耜如今是應天知府,直接管轄南京的民政,乃是京官。北京已經陷落,他就相當於當初的順天府尹,稱他一聲京兆尹也不為過。
瞿式耜:“我與穎川侯相交甚厚,自然是義不容辭,且放心好了。”
劉春一拱手:“如此,在下就告辭了。”
瞿式耜:“左都督慢走,送客。”
即便心中打定了主意不想過問孫元的事情,問題是他是自己未來的妹夫,而夏寧又是自己在這個世上唯一牽掛的親人,下來之後,劉春還是留意上了此事。
劉春以為自己是個心硬之人,這個時候他才發現其實自己心很軟。
他這次帶了一百多人進京,都撒了出去,上下拉關係使銀子。這一打聽,還真打聽到了一些事。
這下,他徹底地揪心起來:亂來,真是亂來,孫元搞出這麼多風浪,有意思嗎,有意思嗎?
974。第974章 晴天霹靂
錢謙益指使手下又是在早朝時上疏議論招撫左良玉之事,又是讓他們在下面挑動輿論,說國家已經亂成這樣,建奴入侵在即,正該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擯棄前嫌,共御強敵,哪裡有自家軍隊自己先打起來的道理。
剿左良玉也不是不可以,如果是太平年月,自然應該用兵,弔民伐罪,討伐不臣。可現在什麼時候,東奴都要打來了。朝廷卻要置江北防務於不顧,調軍過江。說不定這頭還沒有分出勝負,那頭建奴就殺到跟前了。
現在再爭誰是君父駕前的奸佞已經沒有任何意義,清什麼清呀!
話的道理是對,問題是輿論一起,江湖之遠本有許多不滿弘光帝和馬士英、阮大鋮的人。於是,滿南京城中,主和之聲不絕於耳,聲勢開始大起來。這些人本就是東林黨的門生故吏,東林在遭受重大打擊之後,他們的利益也受到極大損失,對於朝廷和皇帝是非常不滿的。否則,先前也不會將一件假太子案鬧得不可開交。
如今,假太子案總算告一段落。如今,招撫左良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