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然道:“八成?不行,咱家要十成。王允成,你能保證?”
王允成一咬牙:“末將能夠保證。”
“好,一切就拜託了。”說完話,高起潛朝王允成深深一作揖。然後直起身來:“走,咱們進陣中去。”
王允成受了高起潛這一拜,渾身血液都沸騰了,大聲道:“公公,且入陣,末將先到陣前激勵士氣!”
說完,狠狠地給了戰馬一鞭子,沿著方陣的邊沿不停地跑著。
一邊跑一邊大聲喊:“川軍的將士們,就在今天,我王允成,將和你們一起面對我大明朝最兇狠的敵人。我王允成將和你們站在一起,一起流血,一切為這個國家獻身,我永遠和你們站在一起!”
“是啊,敵人非常兇狠,金人不滿萬,滿萬天下無敵。這些年,咱們大明朝年年戰敗,一潰再潰。遼東,丟了,遼西,也丟了。京畿、山東已經被敵人用刀與火犁過一遍。我們不能再退了,也無路可退。只有戰鬥,戰鬥,戰鬥!”
“是啊,如果戰鬥,可能會死。如果逃跑,至少還能活。年復一年,直到壽終正寢。你們!願不願意用這麼多苟活的日子去換一個機會,就一個機會!那就是回來,告訴敵人,他們也許能奪走我們的生命,但是,他們永遠奪不走我們漢家男兒不屈的意志!”
“我們的祖先,也曾經同我們今日一樣,立在這片戰場上,面對著敵人,亮出刀劍。”
“他們也許能奪走我們的生命,但不能奪走我們民族沸騰的熱血之魂。戰鬥,戰鬥,戰鬥!”
這篇演講詞其實還有個來頭,乃是王允成派出的潛伏在寧鄉軍中的細作偷聽回來,一字不漏地記錄下來的。
那時,孫元正站在古長城上,對著手下將士說出這一番話。
今日,王允成心中激盪,忍不住將就這話直接拿來使用。
這一席話他幾乎用盡了全身力氣,直喊得嗓子沙啞。恍惚間,王允成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感覺這話就是為今日此時的自己特意準備的。
說得真好啊,這個孫小賊,蠱惑人心的本事還真是了不得!
……
“烏拉!”
“烏拉!”
“烏拉!”
沉默片刻之後,川軍五千將士同時整齊地大喝,所有人都同時揮舞著手中的兵器,就如同火山一樣徹底爆發了。
有的人漲紅了臉,有的人甚至流下了激動的熱淚。
高起潛等人再次被深深震撼了:軍心可用,鋼鐵之師,鋼鐵之師啊!
……
“神經病!”遠處,嶽託感覺自己冷得厲害。他縮在馬背上,虛弱地下令:“色厲內荏而已。各軍準備吧,一口氣衝過去,殺光漢狗,我們時間不多了。”
我的時間,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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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灰霾如鉛,黎明時分的大地混沌不清。沒有風,鵝毛大雪紛紛揚揚而下,就如同突然有了分量,粘在將士身上的鎧甲上,結成冰凌。
一千多寧鄉軍騎兵都牽著馬,默默前行。
雪幕雖大,但黎明時的天空卻顯出一種近乎透明的藍,能輕易地看到遠方的情形。
凜冬已至。
湯問行和譚人鳳走在隊伍最前頭,身形極穩,雪花落到他們頭,須臾兩人腦袋就白了一片。
這二人自從在校場上比試了一場之後,雖然彼此不服,但心中卻都有些佩服這個強勁的對手,可以說有些惺惺相惜。
藍色的天穹下,華北平原廣袤無邊,沉鬱遼闊。也只有這樣的土地才聲生出易水蕭蕭西風冷,壯士一去不歸的慷慨豪邁;才能生出那些不屈戰鬥的勇士。如今,歷次大戰的勇士的英魂彷彿正隨著著無數的雪花紛紛落下,鑽進成的骨子裡和熱血中。
湯問行還是那副冷臉,說起話來低沉而渾厚:“這雪估計一時間也停不下來,路不太好走。咱們的斥候也走不快,警戒圈子沒法放大。就算發現建奴,等到回來報告,也得消磨不少工夫。怕就怕建奴大軍突然殺到,咱們須得有麻煩。”
說著話,他搓了搓手,長長地吐出一口白氣,又看了看潭人鳳身上整齊的鎧甲。晨曦中,譚人鳳身上的鐵甲幽幽地閃著光芒:“寒光照鐵衣,這北地憑地是冷了。”
譚人鳳笑了一聲:“聽說湯將軍是江南人氏。”
“譚將軍是挖苦我不耐寒嗎?”湯問行平日是個不喜歡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