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知道方大洪實在沒有作戰經驗,也不浪費工夫,自己就將這事決定下來。
1398。第1398章 馬寶眼中的鎮海軍
同一天,凌晨。
雪在紛紛揚揚落著,鎮海軍老營一片安謐。
在微清晨鉛灰色的光影中,在陰冷色調之中可以看到一縷縷白色的熱氣從數之不盡的帳篷門簾中滲出,冉冉地消散在空氣裡。
一切顯得是如此平和,正如這深秋早晨的熱被窩讓人庸懶地提不起力氣。
大軍進擊,超過三萬人馬不可能蝟集在一處。在抵達琉璃河之後,馬寶在附近設定了大大小小五個營盤,以老營為核心,以前鋒營為箭頭,隱約中對河那邊的建奴採取咄咄逼人的進攻態勢。
早在四日前,他已經從甘輝和各隊斥候那裡得知建奴拼湊了大約五萬人馬,就駐在前方三十里地。這五萬人以正藍旗的六七人馬為骨幹,肅親王豪格是他們的統帥。聽抓到的舌頭說,豪格已經屠盡了建奴朝中的王公貴族,徹底掌握了滿清政權。如果不是鎮海軍近在咫尺,說話間就能打到北京城下,說不定那鳥人已經登基稱帝了。
老實說,豪格的突然出現讓馬寶大為失望,也為之一驚。
失望的是,原本以為建奴會放棄北京撤回遼東,而自己可以兵不血刃拿下那座空城的願望落空了。如果自己能夠拿下北京,那可是為南安伯鄭芝龍立下赫赫戰功,將來必成鄭家第一信重之人,富貴榮華當不在話下。
吃驚的是,如果建奴不退,自己可不是他們的對手。作為一個關寧軍的老人,馬寶和建奴打交道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在他有記憶起,關寧軍好象就沒在敵人手頭討到過好。到最後,更是直接投降了建奴,做了可恥的漢奸。
馬寶跟隨吳三桂在阿濟格那裡呆了一年多時間,建奴究竟剽悍成什麼模樣他最是清楚不過。說句實在話,他是被敵人打怕了,他不認為僅靠現在手頭這三萬多鎮海軍士卒就是豪格的對手。
沒錯,鎮海軍確實是要比一般的明軍強上許多,尤其是在沒整編之前。當然,不整編也是不成的,軍中全是寧鄉軍的教官,普通士兵也只知有孫元而不知道有鄭一官。如果不將教官都拿下,馬寶在這個統帥的位置上一天也呆不住。
當時,就現在的情形而言,如果自己腦袋一熱帶兵和建奴決戰,那是取死之道。
如此,馬寶就陷入了兩難的境地。打吧,有可能全軍覆沒。大大吧,敵人是活的,人家不可以進攻嗎?
這個時候,他才後悔了,早知道當初就不該答應鄭一官來統領鎮海軍的。
同時,馬寶心中也是奇怪:“建奴不是要逃回遼東嗎,如今他們不但留在北京,還主動求戰,真是瘋了!”
沒錯,這隻能用瘋了來形容。豪格還呆在北京做什麼,難不成想用區區一個正藍旗挑戰幾十萬明軍嗎?
不管怎麼說,眼前這個困局還是要先應付過去才是。
出營和建奴決戰乃是取死之道,馬寶這幾日只下令各營鞏固防禦,沒事別去找敵人的麻煩,將建奴引過河來。
好在,豪格似是非常配合馬寶一般,到琉璃河北岸之後就駐紮下來,修葺寨堡,士兵也都在營中休整,輕易不肯外出。只將斥候不斷放出來,隔河巡邏。
看到鎮海軍的斥候過來,就呼嘯一聲散了。這幾日,甚至連象樣的前哨戰也沒打過幾場。
馬寶好象有些明白,他覺得豪格不過是在需張聲勢。正藍旗可戰之兵本少,斷不肯消耗在野戰戰場之上。他之所以帶兵出征,估計也不過是想給滿人和朝廷一個交代。畢竟,你剛奪了政權,一仗不打就撤回遼東,實在有些不象話,難免叫人心中不服。
豪格這人應該是不想打仗的,這次出征不過是一個政治行為。他在河邊磨蹭幾日,一旦明軍其他各軍趕道,他就可以以敵眾我寡為藉口,順理成章地放棄北京逃回東北。
如果真是這樣,這一仗就有些意思了,估計還得等上十天半月才能見分曉。
“我現在所需要做的就是守好營盤,不給豪格可趁之機……最最重要的是,什麼時候出擊這個火候要拿捏到極處,要在豪格前腳撤退的同時,先進北京。否則,一旦孫元趕到,叫那個織蓆的農家小兒搶了先,我豈不是白忙一場,南安伯也不會饒過本將的。”
想通這一點之後,馬寶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寫了一封信命信使以快馬帶去鄭芝龍那裡稟告。想來那封信也到了南安伯手裡了,他老人家也正十萬火急朝這裡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