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洲的大嗓門響起來,家裡的人都湊了過來。
可他們一個個臉上都帶著悲慼,有的還紅著眼掉了淚。
“怎麼一個個都哭了?誰欺負你們了?”
正說著就看到燕錦也紅著眼進來了,這下凌洲徹底炸毛了。
“到底怎麼回事?你怎麼都哭了,誰欺負你了?我殺了他!”
燕錦,他的女土匪將軍妻,那是流汗流血不流淚。
燕錦竟然哭了,怎麼能讓研究哭呢?
“誰讓你哭了,你說!”凌洲氣勢洶洶。
燕錦看著凌洲,眼淚花再次打轉:“凌洲,陛下和皇太夫駕崩了。”
看凌洲沒聽清的模樣,她放大聲音。
“陛下和皇太夫駕崩了!”
聲音那麼響亮,響徹了凌洲的耳邊。
凌洲夾著孫子的手,慢慢放開。
孫子站穩後小心扶著凌洲,就怕他被打擊得倒了。
凌洲深呼吸:“我沒有聽錯,燕錦你說的陛下和周不言死了?
看燕錦流淚點頭,凌洲忽然往外跑。
“我不信,我不信陛下就走了!”
“不可能,我不信,怎麼可能。”
“明明昨天還那麼開心,我們還說了那麼多話,怎麼可能。”
他大步往外走:“我不信,我要去看看。”
“你等等,你衣服還沒換。”
燕錦上前攔住凌洲:“你得換身衣服,凌洲,你冷靜一些。”
凌洲看著攔住他的燕錦,一瞬間恍然彷彿回到了二十多年前。
那時候他也是忽然聽到了蕭忘的死訊。
他不相信,他也是這樣匆匆趕到宮裡。
最後,沒有奇蹟,蕭忘真的死了。
二十多年後,他再次收到了陛下和周不言的死訊。
他不敢相信,可一切都在告訴他,是真的。
為什麼……為什麼他們總是這麼早離開,蕭忘英年早逝,陛下和周不言也走得這樣早。
明明還這麼年輕呀,他還沒找他們一起到處走,他們本該還有十年二十年才對。
蕭忘走了,陛下和周不言也走了。
明明當初在宮中那些熱鬧日子還好像在眼前,怎麼就走了呢……
凌洲恍恍惚惚往外走,腳步不穩。
“凌洲,先換衣服,你也冷靜一下。”
燕錦將凌洲拉了回去,給呆呆木木的凌洲換上衣服。
看著凌洲的樣子,燕錦想說兩句安慰的話,可喉嚨卻完全哽住,根本說不出話。
她太難受了,為凌洲難受。
她和陛下皇太夫這麼多年下來,也熟悉了,所以聽到他們死訊後才這麼難過。
她都這麼難過,更何況是年少時期就一起相伴長大,後來又相互信任相互扶持走過的凌洲。
他們有著最深厚的情義,有著最好的君臣之義。
二十多年前,凌洲送走了蕭忘,而是多年後,凌洲又送走了楚星辰和周不言。
他這一生最好的朋友夥伴就是他們三人,可如今他們都離開了。
只剩下凌洲。
往後他再也沒法盼著來信,再也沒法和她抱怨他們又去哪裡,也沒法收到他們寄來的特產。
凌洲送走他們一個又一個,獨留下他自己。
他該多麼難受。
有時候,被留下的人才是最可憐的。
周不言能隨陛下去,可凌洲卻不能,只能獨自承受。
這樣的痛,又豈是幾句話能安慰好的。
燕錦最後只能抱住凌洲:“凌洲你想哭就哭吧,你別怕,還有我陪著你,我會一直陪著你。”
她一定會活到最後,活到凌洲死後。
她不會讓凌洲再送走她,送走所有人後,獨留下他一個人。
她不要凌洲再嚐到送別的痛苦。
不要再丟下他一個人。
在燕錦溫暖的懷抱裡,凌洲老淚縱橫。
“他們好狠的心,一個個都走了。”
“當初蕭忘走後,我說我以後先走,我再也不要經歷那種痛,陛下都答應了。”
“結果她就走了,周不言也是,怎麼就走了。”
“一走走兩人,往後我連吵架寫信的人都沒有了。”
“我每年盼著迴風安城,盼著能和他們見面,以後我該盼誰?”
“我原還想著我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