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這是蕭君曾讓我們找的芍藥中,最後留下的一盆,之前蕭君都一直精心養著。”
謹言說著,神情有些恍惚,講述了幾年前的往事。
那一天,是蕭忘的生辰,陛下按照規矩前來驚鴻殿,也是那一天陛下送了蕭君煙花。
“陛下給蕭君準備了煙花驚喜,可其實那一天蕭君準備的驚喜,並不比煙花少。”
“蕭君讓我們準備了許多芍藥。”
“我們將驚鴻殿佈置成了芍藥的海洋,將風安城最好的芍藥都高價買了回來,集齊了所有顏色。”
“蕭君說要最多的最好的芍藥,我們都知道,時下流行芍藥,有情人間相贈,表達結情之約或惜別之情。”
“蕭君想透過芍藥表達他的感情,用更多的芍藥,表達他的感情,可惜最後卻讓我們全收起來了。”
楚星辰聽得恍惚,雖然過去這麼多年,但那一晚的記憶她還有。
那時候床上確實有芍藥,只是她那時候不知道,原來不止是那麼一點芍藥。
而是芍藥的海洋。
那才是他準備的驚喜,可惜當時因為他知道自己身上的毒,臨時改了主意。
如果那時候蕭忘沒改變主意,自私一點,如今也會不一樣。
但那些說什麼都沒用了。
一切都太遲了。
死後的深情,讓人更加悲痛。
楚星辰看著謹言和慎行磕頭出了宮,在驚鴻殿坐了許久。
等出來後,她讓人封了驚鴻殿。
日常維護著,可在她有生之年,卻不會再有人住。
這裡是蕭忘在宮裡的家,她會一直給他留著。
謹言和慎行出宮後,楚星辰慢慢恢復了日常生活,而請了病假的蕭尚書也回到了朝堂上。
蕭尚書,整個人都老了。
他從沒想過蕭忘會這樣離開,白髮人送黑髮人。
蕭忘恨他,他可能不是好父親,甚至是一個自私的父親,可蕭忘也是他的兒子。
白了頭,意氣風發的他頹廢了下去。
但他又撐起來上朝了,小輩還沒成長,他還不能退。
楚星辰沒多說。
三個月後,楚星辰給凌洲燕錦賜婚。
又三個月後,兩人成親。
凌洲和燕錦的熱鬧婚禮,終於給風安城帶來了喜氣。
轉眼就是過年。
皇宮終於又變得熱鬧喜慶起來,只是守夜時,小冰塊卻不見了。
她偷偷跑了,不知道躲到哪裡。
找遍了皇宮沒找到,楚星辰都急出汗了,忽然想到了一個地方。
“驚鴻殿驚鴻殿還沒找過,說不定她去那了。”
以往過年,蕭忘總會給小冰塊壓歲錢,她也許是想蕭忘了,才偷偷去了驚鴻殿。
等到了驚鴻殿,果然找到了小冰塊。
她拿著燈籠,在驚鴻殿正和蕭忘說話。
看到楚星辰,小冰塊露出了被抓包的慌張,但一切真如楚星辰預料的一樣。
“我想蕭父君,就來這裡了。”
“我知道,不過小冰塊,你蕭父君不在這裡了,你以後別再自己來了,危險。”
要是有歹人,小冰塊就危險了。
“母皇是說鬼嗎?我知道人死後就變成鬼了,但我不怕鬼。”
“我想見見蕭父君的鬼,所以才來這裡的。”
楚星辰對這個回答很詫異:“鬼?”
她無奈,這世上哪有什麼鬼,要是有鬼,她倒是也想見蕭忘一面。
小冰塊卻肯定的點點小腦袋:“嗯,鬼。”
“鬼都是在深夜出來的,蕭父君生前住在這裡,那死後說不定也會在,我想遇到他就偷偷來了。”
小冰塊說完,知道楚星辰肯定找她找得著急了,急忙道。
“母皇,讓你擔心了,不過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怕帶太多人,蕭父君反而不見我了。”
楚星辰看著小冰塊認真的模樣,心中嘆一口氣蹲下:
“那你蕭父君來見你了嗎?”
小冰塊搖頭:“我找遍了驚鴻殿都沒找到。”
“但是。”她指了指燈:“我叫蕭父君,燈就會被風吹一下,蕭父君可能來了,只是我沒法看到他。”
小冰塊拉著楚星辰,興致勃勃:
“母皇,蕭父君說不定此時就看著我們呢。”
“我們給他燒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