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不言不知道老太醫來了,看著無聲無息的楚星辰,按照大師所說,不斷說話,聲音早已沙啞。
“陛下,你說過我們要白頭偕老的,你不能拋下我,你答應我的很多事還沒錯,大楚也還有許多許多事都沒做。”
“你那麼多計劃,都沒完成,你只有醒來才能做。”
“陛下你睜開眼,看看我,看看小冰塊。”
“你還沒有看過小冰塊,甚至都沒抱過她一次,你受了那麼多的罪,拼著命將她生下,卻抱都沒抱一下,你也不甘心吧?”
“你不知道,她多可愛漂亮,她很像你,就是你想象中的夢中女兒。”
“你之前和我暢想了那麼多,又給我寫了那麼多信,期待她的出生,結果你都沒來得及看她一眼。”
“陛下,你回來好不好?我們一起養大小冰塊。”
“小冰塊一直哭著找你,我更不能沒有你。”
“你說過我們要給小冰塊幸福的家庭,讓她不像我們這般,可沒有你,小冰塊就是沒孃的孩子。”
“沒孃的孩子,我沒有信心讓她幸福,只有你回來才可以。”
“我們之前不是還說好,等小冰塊長大入學後,一起去參加運動會嗎?你要是不在,我贏了獎品要給誰?”
“陛下,求求你,醒來吧,陛下”
周不言一直說,他不敢停,他也有無數的話,無數的遺憾,只想楚星辰能聽到後,因為捨不得放心不下醒來。
可眼看著午間就要到了,楚星辰卻依然沒反應。
她好像真的像大師所說的,魂魄都離體了,他說什麼她都聽不到了。
周不言絕望又驚慌,只能緊緊抓住楚星辰的手,“陛下,你別走,陛下你別忘了我和小冰塊,我們還在等你”
老太醫在門口,都感受到了周不言的絕望。
偏偏他也無能為力。
與此同時,白馬寺後山,就在蕭忘要徹底絕望時,他忽然看到了隱在林中的佛塔。
午時的太陽,很溫暖,也很刺眼,照耀在林中,照耀在佛塔上。
佛塔離得很近,又彷彿很遠,明明佛塔本身不算很高,可在蕭忘眼底卻忽然高得彷彿直入雲霄。
陽光照耀之下,佛塔好像在發光。
蕭忘狂喜,顧不得頭又疼又暈,跌跌撞撞往佛塔跑去。
他腳步踉蹌,額頭上烏青一片,還帶著血。
那是他一步一虔誠,三步一叩首,整整磕了一天一夜的頭造成的。
太醫沒有了辦法,他唯一能求助的,唯一能做的就是虔誠,當看到太陽到了頭頂,午時來臨,還沒看到佛塔,他以為自己失敗了,好在最後一刻他看到了。
他找到佛塔,佛塔就在眼前,那麼真實,好像一直存在。
蕭忘狂喜,顧不上太多,衝進了塔中。
塔中供奉著一尊佛像,佛像不大,正威嚴又慈悲看著他。
蕭忘磕頭,“求佛祖救陛下一命,蕭忘願折壽十年壽命,只求陛下能度過這一劫。”
蕭忘知道這世上沒有白得的東西,很多都需要交換,他不敢只用誠心求,他願意付出代價。
蕭忘說完抬起頭,本來想再繼續磕頭,卻一陣暈眩後,眼前一黑,往旁邊倒去。
蕭忘大急,他不能暈,他記得自己的任務目的,他是要救楚星辰的。
都找到了佛塔,已經到了最後的關頭,他怎麼能暈過去。
蕭忘心中焦急,拼命掙扎,想保持清醒。
就這樣,蕭忘在黑暗中掙扎,昏昏沉沉暈暈乎乎的過了片刻,又好像過了很長時間,他終於掙扎著清醒,恢復了知覺。
他第一個感覺就是好吵,非常吵鬧,像是有人在唱曲,但曲調奇怪,並不是他聽過的。
配樂奇怪,一直有咚咚咚的聲音,像是敲打在人的心上。
唱曲的人也奇怪,一直呦呦個不停,好不容易好好唱曲了,卻一點都不好聽。
不是蕭忘不懂欣賞,實在是唱得氣息都不穩,比起宮裡的那些伶官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明明唱得那麼不好,卻不知為何,還唱得那麼大聲。
蕭忘不解也焦急,不知道自己明明在佛塔,為什麼會有這麼難聽的歌聲。
佛塔是清淨之地,誰敢這麼喧鬧,還一直呦。
“還不快閉嘴。”
蕭忘訓斥著艱難睜開眼,入眼的卻是一片白,不大的房間,四周牆壁刷得非常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