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屍體已經收斂,但血跡斑駁,依然能看見慘狀。
周不言先見到了之前就過來的暗影,和猜測的差不多,鹽村的悲劇確實和曬鹽場有關。
暗影找到了毛蛋藏起來的血書,血書被藏在了一具屍體的頭髮裡,雖然沒有寫完,卻也有了大進展。
鹽廠管理嚴格,戒備森嚴,一般人是不可能靠近鹽廠的,就是曬鹽場,鹽村的人也日夜巡邏,加上建築的關係,無法靠攏混進去。
之前不管是大楚人,還是齊國吳國北狄的人都想方設法靠近過,都沒成功,鹽村的人都有了經驗,慢慢的來打探或者收買的人都少了。
可沒想到,那些惡人最後還是將邪惡之手伸到了他們身上。
為了問出曬鹽場和鹽廠生產的秘密,他們先抓了幾個人逼問,可沒有用。
本來還想繼續暗暗抓人逼問,不想一個人意外逃了,逃回村裡後還想報案,那夥人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將全村都控制了起來。
他們惡毒地用小孩做威脅,逼問曬鹽場的秘密,一開始沒人洩密,不願意背叛大楚。
可當幾個月幾歲的孩子被殺,為人父母沒忍住說了。
曬鹽的方法洩密了,他們還想要鹽廠的秘密,鹽村中有幾個人正好有機會去鹽廠上班,這一份被大家羨慕的差事,成了催命符。
可他們算是流水線,很多關鍵的都不懂,怎麼逼都沒用。
最後這些人退而求其次,讓他們去上差時,在雪花鹽裡下毒,以損壞雪花鹽的名譽。
下毒的事又怎麼能做,而且進廠時檢查嚴格,根本不可能做到,所以沒人敢答應。
他們說的都是實話,可賊人不聽,開始殺人,甚至開始淫逼,村裡的女人遭了殃,看著自己的妻子女兒受難,逼得鹽村的人奮起反抗,可他們手無寸鐵,又怎麼是對手。
惡魔一旦開始作惡,就再也停不下來。
最後鹽村沒有一個活口,而村裡的女人,就算老人家楊奶奶,也沒被放過。
周不言見過了許多慘狀,可當看到共計三百六十五個村民的屍體,特別是那些小孩女子老人的屍體時,依然覺得雙目刺痛。
周不言深呼吸,慶幸楚星辰沒看到這一幕,否則她必然一生都會愧疚。
他拿著毛蛋的血書,眼底閃過戾氣,“找到兇手,挖地三尺也給我找出來。”
毛蛋之前總喊著要做楚星辰的夫君,後來還一直和楚星辰聯絡,送給她木釵,那串手鍊也還在。
楚星辰還挺喜歡那串手鍊,經常戴著,木釵偶爾也會用,周不言一直看毛蛋不太順眼,覺得這小孩太狡猾。
可他從沒想過毛蛋會以這樣的方式離開這個世界。
他們曾經住過,還被鹽村當過驕傲,被人無數次參觀的房屋已經滿是血腥。
周不言沒看到毛蛋的屍體,讓暗影再找,但最後也沒找到毛蛋的屍體,只找到了他的書還有他雕的木釵,以及一個箱子。
楚星辰回給他的信,他小心翼翼鎖著,而且不止一個箱子,箱子裡還有著一個箱子,直接用了兩道鎖。
他在努力長大,變得優秀,想總有一天能真的優秀到,站在楚星辰面前。
可最後他沒機會長大了,死在了十五歲。
當週不言再回到風安城時,已經是五天後,這五天裡,他帶著暗影,根據毛蛋在血書中提供的線索,以及早先抓到的人,一個接著一個審訊突破,最終抓獲了已經分散的一百多賊人。
一開始留下的疑點全指向了北狄,似是北狄所為。
北狄需要高價購買雪花鹽,確實很有嫌疑。
可隨著審訊,就會發現這是一場嫁禍,真正的幕後兇手來自大齊。
“他們交代了大齊的幾個鹽商,但這些人的身手,沒那麼簡單。”
楚星辰看著手裡的木釵,那是周不言帶回來的,有的還沒完成。
“那就徹查,把所有相關的人都查個徹底。”
“是。”
查肯定要查清楚,可是人已經死了,再救不回來了。
楚星辰嘆了一口氣,“人都安葬好了嗎?”
“是,全都安葬好了。”
楚星辰點頭,她不能去鹽村,只能在宮中簡單祭拜一下。
周不言拿來酒,就看到凌洲踏著夜色回來了。
他身上穿著銀色盔甲,在月光下泛著冷光,看到周不言沉默點了一下頭。
蕭忘出宮後,凌洲也出宮去練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