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忘愛潔,日常總是最乾淨的,可此刻,卻如同換了一個人。
頭髮打結,鬍子拉碴,眼底佈滿血絲,身上已經隱約發酸發臭。
這在以往,他會發瘋,可此刻他有了真的發瘋的事,已經顧不上了。
他憔悴不堪且狼狽,卻反而有種破碎美。
大家看在眼底,怕蕭忘身體撐不住,也不是沒勸他休息,“少卿,休息一下吧,不然這樣下去,殿下沒找到,你先倒下了。”
蕭忘搖頭,不要說倒下,就是死了也就死了,如果他死了能換回她的平安也值了。
他已經錯失了一次機會,不能再錯下去。
同一時間,相反方向的是周不言,暗影跟著周不言,幾天下來沒停下好好吃過一頓飯也沒合過眼。
如果是普通人可能就要倒下了,也就暗影才能撐住,但就是暗影也到極限了。
天六看著周不言的臉色忍不住開口,“首領,休息一下吧。”
周不言雙目泛赤,臉色蒼白,帶著青,顯得很晦暗,偏偏晦暗中還泛著淡淡潮紅。
天六熟悉這樣的潮紅,這是在發熱,傷口沒處理好,太勞累,又發熱,看著有種他隨時可能倒下死去的感覺。
天六咬牙再次開口,“首領,殿下一直叮囑你要好好休息吃飯,你這樣不聽話,殿下看到定會生氣的。”
周不言聽到殿下兩字,終於有了點反應,想到楚星辰之前的叮囑,舔了一下起皮的唇,“給我水。”
看周不言終於鬆口,天六儘可能投餵,夾雜著藥,又抓緊時間處理了一下傷口。
周不言起身時,身體輕微搖晃了一下,卻很快穩住,再次起程踏上了搜尋之路。
周不言眼底滿是堅定,天六擔心他會倒下,但他不會倒下的。
找到殿下前,他絕對不會倒下,絕對不會閉眼。
往北的凌洲臉色同樣難看,如同長在馬背上,如此任性,鐵打的身體也受不住,最後的結果就是一頭從馬上栽了下來。
好在疾風通人性,才沒出事。
和他們一樣瘋狂找人的還有一人,那就是謝自清。
謝自清是謀劃這一起報仇的人,死士也是他安排的,只是謝家沒那麼多死士,為此他還和夜合作了。
他曾經很恨夜,因為就是他奪走了陳若水的第一次,讓陳若水懷上了孩子,但後來為了報仇還是找了夜。
夜很樂意和他合作,陳若水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骨肉,自己孩子被殺了,殺子之仇算到了楚星辰頭上,他的恨意一點不比謝自清少。
謝自清還知道,楚星辰之前有危險,也是夜在背後。
他一直覺得他和夜就是相互利用,直到他發現他想停止,卻無能為力,才知道自己可能才是被利用的那一方。
報仇的計劃是他打響的,結束卻不是他說了算。
夜明顯是讓他當替死鬼,可謝自清已經顧不上了,只想救人。
他以最快速度趕到清檯郡,日夜兼程,跑死幾匹馬,恨不能飛著過去救楚星辰,可怎麼快依然還在路上,他也飛不起來。
謝自清走水路,拼命催船家加速被當做瘋子的時候,楚星辰和沈蒼竹暗中調查學子被殺真相。
原本楚星辰很擔心,沈蒼竹也一直警惕清檯書院,就怕在裡面遭受暗害,可結果去了兩天,卻發現情況和他們想的完全不一樣。
“書院內雖然也受了些影響,但基本還是穩定的,而且書院很重視學子的安全,王家加派了家丁加強了巡守,保護書院內的安全。”
“我下午還見到了王家家主王老先生,他特意來授課,授課很認真,並沒看出不妥,書院裡大家對王家也都是敬佩的,打聽到的都是王家家風很正,對有才人士非常欣賞。”
沈蒼竹進屋,一邊整理書籍一邊和楚星辰說了他的見聞,“你看這些書都是王老先生給我的,目前看他真心為學子考慮,聽說我有意考科舉,直接將我調到了特意開的科舉班,盡心盡力輔佐,說希望我們參加朝廷的科舉考能考出好成績。”
楚星辰納悶,“聽你這樣一說,好像王家沒嫌疑。”
“說不好,我觀察了兩天,沒在書院發現什麼貓膩,有學子害怕遇害,還可以請書院的護衛幫忙護送,有他們護送,一直沒出事。”
“我堅持回家,他們還問過我需不需要護送,我還看到有學子和王家幾個公子借錢,我聽書院的人私底下嘀咕,好像說王家會沒落,就是他們幫了太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