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正欲離開,突地一陣狂風襲來,緊接著,鋪天蓋地的暴雨傾盆而落,雷聲轟鳴間,施勳赤|裸的面板上迅速籠了一層水霧,觸手冰涼。
這開天闢地以來的第一場大雨,就這麼頃刻而至。
施勳:“……”
裸了太久,險些忘記要穿衣服這回事了。
你看,這就是不當人的壞處,裸著裸著就裸習慣了。
一頭黑線的撐起真氣將雨水隔開,施勳想了想,伸手於心口一點,頓時,絲絲縷縷的金符由雨中漫出,緩緩組合成了一幅排列怪異的圖卷,逐漸由虛變實,而後浮現於眼前。
這圖卷內金符遊走不停,變幻莫測,似是包含著森羅永珍,乃至洪荒山川奧妙,都在其中隱隱流動。
“河圖、洛書。”
萬年來未曾開口說話,這聲音一出,沙啞難聽到施勳都不忍再張嘴。
不過好在這總算是句人話,而不是獸類的啼鳴了。
清了清嗓子,施勳隨意哼哼了兩聲,手間不停將圖卷幻化完成後,伸指敲了敲那圖卷的邊緣。
“辛苦你了。”
圖卷光澤輕閃,溫和的纏繞至施勳周身,幾番旋轉之後,變為一襲簡潔白袍覆於身上,其中隱有金紋浮現。
這出來的圖卷便是當初太一元魂所寄生的河圖、洛書,亦是帝俊從太陽星出世時的伴生法寶,可變換世間萬物,通古今之事。
施勳猜想河洛之名恐怕也是出自此處,只是不知太一當時究竟是如何化進這圖卷裡,變為了這上古神器。
只因這河圖洛書乃是他先天伴生法寶,其守護力量強悍,即便是聖人之上,若不得他相助也難啟用,更何況是以元神與圖卷相融,這便相當於將自身,變作了法器。
如此看來,莫非當初太一是在他的默許之下,化進這圖卷之中的?
可是為何要化進圖內,是遇到險情的無奈之舉?那太一的伴生法器,東皇鍾又去了哪裡?
施勳百思不得其解,只覺得迷霧一團接著一團像他撲來,明明觸手可及,然而撥開後卻又是層層疊疊,望之不透。
腦殼想得隱隱作痛,施勳眉頭緊皺,片刻後緩緩放鬆,長吁一聲。
現在時機未到,還是順其自然的好,以他如今準聖實力,洪荒內除了鴻鈞道祖外,應當還未有幾人能強過於他,等他尋到太一之後,勤加修煉,早日成聖,便可將其護在周身,見機行事。
打定了主意,施勳眺目選了個方向,飛身離去。
雨勢越發的大了起來,洪荒彷彿又恢復到了曾經的鴻蒙時期,灰濛遍佈,天與地僅一線之隔。
獸啼蟬鳴之聲於一瞬間隱去,除雨聲陣陣,天地重歸寂靜。
施勳就這麼頂著一身真氣,在這瓢潑大雨中,開啟了他在洪荒世界的遊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