矢穿破茫茫大雪急射而去,戰事,一觸即發!
“散開,近戰!”
李牧舉劍高喝,首當其衝的踏入敵軍,長劍染血,掀翻數名秦兵迅速與王翦交織在一起。
施勳踏劍而上,手間一指,無數道家真氣化而為劍,將衝著李牧奔去的秦軍全部掃出。
血染白紗,霧蒙雪天,兩位絕世名將策馬對持,手中長劍嘭的相撞,側身而過的瞬間劍身擦出明亮火光。
“鐺鐺鐺!”幾劍揮舞而過,王翦接過李牧斜出一劍,滿是殺意的臉上不由閃過幾分惋惜,“將軍乃當世猛將,若是歸秦,我秦王必多加禮遇,為何偏要屈居於趙!”
面上滿是血汙,李牧橫劈一劍呼嘯而出,雙眸明亮,冷笑道:“盡是笑話!”
隨即順下一轉,直逼的王翦後退數步,揮劍吼道:“趙軍何在,給我殺!”
“殺!”
兩軍交戰,身後便是邯鄲,可如今趙軍氣勢正盛,秦軍久攻不下,反而被逼的節節後退,雪下得越來越大,戰場中寒冷如冰,飄盡的雪中盡是四濺的鮮紅,將雪染得溫熱。
知道再戰下去不僅無法攻破趙國,己方的兵力亦會損失厲害,王翦揮劍將一名衝來的趙軍攔腰砍斷,面色冰冷的橫踏而去,漠然的看著這猩紅戰場。
“全軍聽令,隨我撤退!”
返身策馬,王翦眯眼看向那寒冷大雪中的唯一一絲光亮,高聲喝道:“太子丹殿下,我秦王有話告知於你,你在他國一日,秦軍鐵騎便一日不停,直至六國滅,天下亡,亦要將你逼回秦國,至死不休!”
手上長劍一抖,施勳抬眸望去,漠然道:“呵呵。”
秦軍撤退,戰事暫停,李牧領著趙軍退回了邯鄲,守著這方孤城準備最後的戰鬥。
施勳將帶來的燕兵一一清點完畢,便靠著牆壁,喝酒禦寒。
李牧提劍而來,亦靠坐於壁旁,拿著酒袋猛灌了一口後,茫然道:“你說,我們這場仗,能打勝麼?”
不能,在心裡默唸了一句,施勳斜眼看向李牧微紅的眼眶,嘆道:“有你在,就能。”
“有我就能……”低喃了兩句,李牧抬頭看著城前疲憊不堪的趙軍,動容道:“若是如此,我定是萬死不辭,只希望,只希望王上能,能……”
聽著李牧音中含了絲哽噎,在趙兩年,施勳亦明白所謂何事,瞭然道:“趙王遷對你不好。”
呼了兩口氣,李牧平復道:“哪有好壞之分,不過是受奸人蠱惑,對我不放心罷了。”
趙王遷耳根子向來軟,如今趙國奸臣當道,近臣郭開受王寵信,早先便將廉頗誣陷的叛逃出國,如今,怕是又將矛頭對準了李牧。
想著這裡面雖是有秦國的幾番功勞,但歸根結底還是因趙王昏庸所致,默嘆了一聲,施勳淡淡道:“我說話不好聽,趙國有這麼個王,亡不亡就那麼回事,整日靠著你不說,還對你猜忌來猜忌去的,要是我早就撂擔子不幹了,廉頗都跑了,你就沒想過去別的國家?”
施勳這話確實不太好聽,但卻都是大實話,李牧皺了皺眉頭,到底也沒生氣,嘆道:“沒有,這是生我養我的地方,我如何能背棄我自己的國家。”
點了點頭,施勳喃喃道:“你是個好將領。”
李牧愕然,臉上微有抹不好意思,隨即笑道:“你亦是個好太子,燕國有你在,定不會落入秦國手中。”
眼眸眨了幾眨,施勳一曬道:“可惜,我時日不多。”
這話說的像個玩笑話,但話中的意思卻又實在不似玩笑。
李牧腦中疑惑,對著施勳細細端詳了一番,青年面龐依舊年輕俊美,歲月似是在他身上停滯一般,看不出絲毫痕跡。
李牧在燕丹少時便與其相見,那時嬴政還不是秦王,兩人的感情好如兄弟,幾年前在見,秦王為逼燕丹來秦不惜大軍攻上燕國,燕丹那時便與現在一樣,只是身上含著抹不可抵擋的銳氣。
如今輾轉數十年,嬴政加冠稱王,燕丹則連夜逃出咸陽,兩人在趙國再次相見時,李牧便發現,燕丹雖容貌不改,但眸中的銳氣卻早已沉澱成了一股透澈的堅毅,無比清醒的打量著這世間的一切。
儘管對燕丹話中意思有所不解,李牧卻依然勸道:“你年紀輕輕,又修了一身道法,如何說出這種話。”
一口將袋中剩餘酒水飲盡,施勳以袖擦臉,莞爾道:“此乃天命。”
邯鄲城內
大殿之上,郭開將一封密報交到趙王手中,低下頭,靠在趙王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