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浪花中,一條碩大的火紅魚身猛然躍出海面,如山般的魚尾一擺,“轟然”一聲,打得整片海面震顫無比。
“橫公魚!”驚訝的看著那海中巨魚,施勳慌亂道:“河洛,橫公不是死了麼?!”
【上古異獸哪是那麼容易死去的,不過橫公失了妖丹,現在只是一普通大魚而已】
微微一愣,施勳疑道:“即便是一普通大魚,這般身形,又哪是尋常人敵的了的。”
腦中輕笑聲傳來,河洛緩緩道:“放心,橫公註定是要死在嬴政手上的。”
那廂,嬴政已在眾人的簇擁下上到船頭,定定的望著那片翻滾的*,冷聲喝道:“怎麼回事,這是何物!”
海上雲聚,烏黑的暗雲層層疊疊的遮住了碧藍天空,船身搖晃不止,那巨魚已逐漸向船邊靠來,碩大的魚眼露出海面半截,駭人無比。
徐福跌跌撞撞的趴倒在船邊,驚恐的看著那抹火紅,慌亂道:“快,快,快走,那是妖獸橫公!”
橫公?!嬴政腦中一閃,轉頭問道:“那妖丹便是由它所出?!”
慌亂的點了點頭,徐福高聲道:“橫公魚乃是上古異獸,當初燕丹曾將它額頭妖丹割下,並把它擊入水中,沒想到,沒想到它竟又出現於此。”
抿了抿唇,徐福顫聲道:“除了燕太子,此物無人可制,王上,還是快快下令,避開它為好。”
空中雷聲驟響,映的嬴政面上一片陰沉,眯眼看向那緩緩向著船身逼來的巨魚,嬴政沉聲道:“將孤的弓箭拿來。”
徐福驚呼道:“王上!”
“閉嘴!”眼中戾氣乍現,嬴政雙唇緊抿,一字一句道:“師兄能做到的,孤亦能!”
漫天風浪中,嬴政緩緩將手中鐵築精弓緩緩撐起,箭頭寒光頓起,直至海面。
身後,施勳手指輕觸箭尾,一道金光微微閃起,河洛緩緩而出,圍著那箭首輕輕旋轉。
“孤亦能!!!”暴喝聲響起,嬴政手上青筋暴起,狂吼著一箭射出,那箭挾著他的怒意,他的不甘,他的悲痛,挾著一道破開天地的金光,向那巨魚轟然射去!
血染蔚藍,波浪迭起,絲絲縷縷的鮮血由海面逐漸漫出,直到將海面染得通紅。
滴滴答答的雨聲輕響,落入海中盪出一圈圈細小水紋,手臂顫抖的放下,嬴政紅著眼睛,茫然的盯著那巨魚翻著肚子浮了上來,捏緊箭把笑了起來,“看,師兄能做到的,孤也能!”
茫然的笑著,緩慢向前行了兩步,胸口絞痛,倏爾雙膝一軟,猛然跪倒在地!
一手撐著將身旁侍衛揮開,嬴政怔愣的看著地上的幾滴血色,喃喃著摸了摸唇角,“孤也能,孤也能……”
地上血色越滴越多,混著雨水漸漸散落開來,嬴政顫抖著身子,目光渙散的看著空中,搖晃著由地上站起。
喉中聲音顫抖響起,嬴政不住的喘息著,哽咽著,喃喃著,“不…孤不能……”
漫天大雨瓢潑落下,掩住了帝王的一世哀傷,施勳默然站在雨中,聽著那哀切聲緩緩傳來。
師兄,我好像,再也找不到你了。
秦王政三十七年,始皇至琅琊出巡,於海中射殺一巨魚,導致心脾受損,歸途中,至平原津患病。
七月,斜陽正好,光束飛舞著打進屋內,落下滿室暖意。
屋內陣陣咳聲嘶啞響起,痛苦的令人窒息。
屋外腳步聲緩緩而響,停滯於殿前落下,半晌,吱呀聲又響,夏日晴花打著旋緩緩飄進屋內,蕩起滿嗅花香。
嬴政半躺在榻上,眼也不睜,冷聲道:“給孤滾出去。”
腳步聲倏頓,又緊接而起,嬴政眉間越漸煩躁,正欲呵斥,卻聽一熟悉笑聲在耳邊溫和響起。
“政兒,師兄來看你了。”
剎那間,萬籟俱靜。
日光,花香,都在瞬間消失不見,獨留著那溫和的聲音迴盪在耳間。
似是過了億萬年之久,嬴政茫然的睜眼望去,恍惚的看著那在光芒處緩緩顯現的身影。
面容依舊年輕俊秀,清澈的黑眸中染著點點笑意,溫和的看著自己。
“師兄。”喃喃著伸出手去,嬴政輕觸上那白皙面龐,閉眼垂淚,再無不甘。
後院草地
“政兒,你這院內怎麼也沒個宮侍伺候,都病成這樣了也沒人來看看。”施勳一手撥著草叢,一邊嘮嘮叨叨。
溫和的看著施勳,嬴政輕聲道:“我讓他們退下的,這裡還是清靜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