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瑾的心又一次疼了。
“我睡了多久了?”
他喃喃的問道,記憶中一片空蕩蕩的,猶記得最後一幕,他看到了她的臉,再後來,他就什麼都記不得了。
“六個小時了”說完這句話,樂曉婉無聲的嘆了一口氣。
“是嗎?有那麼長時間了嗎?”
睜大眼睛看向天花板,南宮瑾的表情淡淡的,沒人知道他此時在想些什麼,也沒人知道,他此時的心裡到底有多掙扎,有那麼一剎那,他都在想或許自己永遠都不會醒來了。
“瑾,你還好?”
看著他那變幻不定的神情,風司峻的心裡驀地一陣恐慌。
“很好,你們回去,時候不早了,孩子們還在家裡等著呢。”
扭過頭看向他們,南宮瑾又笑了,仍是那樣溫潤的笑意,卻莫名的讓人覺得酸楚。
“他們有人照顧,你放心。”
拍了拍他的肩膀,風司峻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現在頭還疼嗎?”
微微的搖了搖頭,南宮瑾又笑了,“不疼了,一點都不疼。”
聽到他的話,樂曉婉的眼眶驀地紅了起來,如雨點般的拳頭就這樣落滿了他的胸膛。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們?為什麼什麼都不告訴我們?我們之於你到底算什麼啊?”
話還未說完,她早已是泣不成聲。
“曉婉,你冷靜點,不要這樣。”
連忙抱住她,風司峻輕聲的誘…哄著,突然在想,在自己昏迷不醒的那兩年裡,她是不是也是這樣歇斯底里的大哭?那個時候,又是誰在她的身邊給她擦去淚水?
看著那張淚跡斑斑的臉,良久良久,南宮瑾終於是閉上了眼睛,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似在拼命的壓抑著心頭那種莫名的痛楚,她的哭聲就像是一把利劍,不停的翻攪著他的五臟六腑,那是一種比疼更強烈上幾百倍的痛,可是,他卻也只能是忍著,默默地不發一言。
“他不能這麼對我們,不能這麼對我們……”
樂曉婉仍是喃喃不停的說著,只要一想到那種情形,她就覺得像是有人拿著鈍刀在一刀一刀的割她的心似的,突然很想知道,那些個日日夜夜他是怎樣熬過來的?
“曉婉,你冷靜點……”
緊緊的抱住她掙扎的身子,看著南宮瑾那痛苦的神情,風司峻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她臉上的淚水,他臉上那痛苦掙扎的神情,這一刻,他都不想再看了。
良久良久,偌大的房間裡只剩下了一陣低低的啜泣聲,或許是終於累了,樂曉婉無力的靠在風司峻的懷裡,只有臉上的淚依然在肆虐,蜿蜒成兩道清澈的小溪,十指交握的雙手還在不停的顫抖著。
溫熱的指腹輕柔的擦拭著她臉上的淚痕,一道無聲的嘆息就這樣瑾出唇間。
躺在床上,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南宮瑾的神情看起來很安詳,可如果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他的睫毛一直在眨個不停。
“瑾,剛剛我們問過李露了,她說手術時間必須提前。”看著他,風司峻輕聲說道。
“嗯,什麼時候?”依舊是緊閉著眼睛,南宮瑾低低的應了一聲。
“明天下午一點”說完後,風司峻的眸子便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看,可是,南宮瑾的神情甚至連絲毫的變化都沒有。
“知道了,時候不早了,你們回去休息,我想一個人靜一靜。”睜開眸子看向他們,南宮瑾的嘴角揚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
“頭又開始疼了嗎?”看著他,樂曉婉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句話。
“沒有,現在都很好,只是有點累了,想好好的睡一覺。”
凝視著那張猶帶著淚痕的臉,南宮瑾垂下了眸子,“我答應你們,我一定會好好地活著,可以嗎?看見你們這樣,我更難受。”
“一個人沒問題嗎?”盯著他,風司峻輕聲問了一句。
“沒問題,況且這裡不是還有護士嗎?放心好了。”
說著,南宮瑾將視線轉到了樂曉婉身上,“曉婉,明天早上要給我帶香噴噴的粥喝哦,突然很懷念那個味道。”
“好,還有沒有什麼想吃的?”重重的點了點頭,用力的吸了吸鼻子,樂曉婉將臉上的淚痕一併擦去了。
“再配上幾個清淡的小菜,最近覺得嘴裡特別苦,想吃點有味道的東西。”
伸了伸舌頭,南宮瑾一臉調皮的笑了,那是他很少見的孩子氣的一面。
“我……”
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