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裡。
飯吃到一半,鴨子媽很鄭重地開口:“點點,今天難得大家都在,你和小蘇也都年紀不小了,事情也該定下來了,你們什麼時候結婚?”
餐桌上一陣靜默,當著眾人的面,鴨子不可能讓我難堪。
所以他神色不變,微笑著挾了菜放我碗裡:“什麼時候都可以。一分鐘道士,你什麼時候嫁給我?”
那邊程程低下頭,作勢去抽紙巾,我覺得我們很殘忍。當我都覺得殘忍的時候,鴨子怎麼可能不心痛。
他湊在我耳邊溫柔地問我這個問題的時候,會不會也偶爾能記得兒時與她的耳鬢廝磨?
但是原諒我,這就是這個世界,我不可能去憐憫落敗的對手。
所以,我很甜蜜地湊在他的耳邊回應:“貧道隨時候嫁。”
鴨子媽和鴨子爸都很高興,鴨子爸表示他今天晚上就回去翻黃曆,選個最近的黃道吉日。鴨子媽去哄明明:“程程啊,最近點點怕要忙結婚的事兒,小蘇也閒不下來,阿姨這邊也肯定還有很多要置辦的東西,如果到時候明明你照顧不過來,就打你何叔叔的電話,讓他去幫你接,啊?”
餐桌上程程在點頭,她說好,好的。
言語間手擦過眼角,暈了原本畫得非常精緻的眼線。
鴨子的笑已經有些牽強,我突然很理解他。我們都是被所謂愛情燒得只剩下殘骸的人。不論是他二十幾年的付出,還是我眾叛親離的慘烈,若你也這般深愛刻骨過,你會發現再沒有能力去愛。
我們都用了太長太長的時間來忘卻,然後遇見,覺得可以一生相攜。於是我們都毫不猶豫地緊緊擁抱著對方,不是因為一眼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