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方想打個盹的願望告吹。
在擠滿患者的急診室裡,袁方見到了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賈信。他輕聲呼喚賈信,奢望賈信能有片刻的清醒,好問些問題。突然,一個氣勢洶洶的男醫生從外邊走進房間,上來就把袁方和羅大磊劈頭蓋臉地訓了一通。他說,他最討厭這種丟下病人一走了之的家屬。
袁方一個勁賠不是,好不容易才把醫生的氣消了。這才問醫生,賈信得了什麼病。醫生一笑說,是最普通的感冒,言下之意是讓他們不用擔心醫藥費。袁方委婉地提醒道,賈信的症狀可能是瘧疾症狀。
“你是醫生還是我是醫生?”那個醫生眉毛一揚斥道,不等袁方辯白,已揚長而去。
袁方一想,管他呢,反正不能再耽擱了。
看看沒有醫務人員注意,他忙悄悄取出兩粒磷酸哌喹調到水裡,餵給了賈信。羅大壘在一邊緊張兮兮地看著,現在他不但覺得賈信是個怪人,就連袁方也是個怪人。心裡深感納悶,自己怎麼被這兩個怪人給纏住了呢?
袁方給賈信喂完藥,取出一隻藥瓶遞給羅大磊。對羅大壘說,他必須馬上趕回霍州去救另外幾個病號,這瓶藥是留給賈信的,讓羅大壘在醫院暫時照看一下賈信。看到羅大壘的臉拉得老長,袁方只好安撫道:“幫幫忙,救人要緊。我的一個醫生朋友已經向有關部門做了彙報,再過一會兒就會有專門的醫生過來,那時候你再走不遲。”
羅大壘轉著眼珠子想了想,應承道,“好吧,我等他們。”
“這位老闆,是哪陣風又把您給吹回來了?”“算命大師”張二狗叼著煙,倚在小店櫃檯邊上拿腔拿調地問袁方。
袁方沒理他,從小店老闆手裡接過一瓶礦泉水。
“我上次說的保準沒錯,一看您就是在道道上發大財的人。”張二狗依舊喋喋不休,“您瞧您天庭飽滿,地閣方圓,且印堂發亮,最近這筆橫財就是想躲也躲不開了。”
袁方低頭看錶。心想,鄭海也該到了。
早上八點半,袁方和張魚龍在臨汾市中心的鼓樓底下一會合就火急火燎地趕回了霍州。在路上,他又和鄭海通了電話。這次他告訴鄭海,自己之所以跑到臨汾是為了追蹤賈信。鄭海則告訴他,傳真已經收到,是一張上面做了不少標記的地圖。袁方聽了很高興,暗暗感激李雷。鄭海又問袁方這張地圖是幹什麼用的,袁方把他認為觀堆山是日晷的想法說了。鄭海聽完,足有半分鐘沒說話,袁方都能想像得出他那瞠目結舌的樣子。忽然,袁方想到回霍州的路上還要經過觀堆山,就這麼和它擦肩而過實在是有點可惜。於是又和鄭海商量了一下,重新調整了一下後面的計劃。
新計劃是這樣:袁方把他帶來的藥品先送到賈村的董老先生手裡,然後讓張魚龍帶著董老先生去幹街村救人。他和鄭海則在賈村碰頭,帶上李雷提供的地圖去觀堆塔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找到伏火之丹。假若真的有收穫,對付失魂症就有了雙保險。等到兩人在觀堆塔探查完以後,再趕往幹街村與眾人取齊。鄭海對袁方倡議的新計劃很是贊同,他又何嘗不想找一次伏火之丹呢。袁方則考慮得更周詳些,他特意叮囑鄭海,一定要帶幾樣工具過來。――那些工具很重要,一樣都不能少。因為可能會有探險行動。鄭海聽到“探險”二字,更是興奮得夠嗆。
一個不錯的計劃!袁方喝了口水,有些自得。服下磷酸哌喹之後,他對失魂症的恐懼早就煙消雲散,現在他可以放下心來做任何事情。
不過計劃還是出了一點小變故。鄭海給袁方打來電話,說他臨時有點急事要出一趟霍州城,回來時恰好先到觀堆村,所以他就不去賈村了。他讓袁方把藥交給董老先生後,乘鄉村小公共汽車折返觀堆村,兩人就在觀堆村村口的小賣部碰頭。
這會兒,袁方已經把自己的事情辦妥,有點心焦地等著鄭海露面。
他又看看錶,估計張魚龍和董老先生都快到幹街村了。讓他感到欣慰的是,董老先生不是個冥頑不化的人。當聽袁方說,大醫院的醫生已經發現,所謂的“失魂症”其實是一種特殊的瘧疾時,老先生當即就表示了信服,他說,他昨晚新備好的草藥也只能用於緩解失魂症,既然袁方帶來的藥是特效藥,那他寧可給病人用這個藥,他答應一到幹街村就把磷酸哌喹給眾病號服用。
“您是發大財的人,心腸好啊,最好施捨了。”張二狗還在不停說著,“捨得小財,才有大財,大人有大量,好人有好報嘛……呃,人要是不施捨,那就該有災了……嗯,那就該有災了……哎,不對啊,我怎麼瞅您的頭頂上有一團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