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斂了去,像是哪家的世家小公子。
岑望走到投壺前,睨了眼耷拉著眉眼的秦遙,心中諷笑一聲,隨手拿起十支箭。
他眯眸掃了下壺口,一連十下,一下未停。
咚咚幾聲,箭紛紛入了壺口。
老闆卻也爽快,二話不說便將那雀鳥頭彩拿了過來。
岑望輕勾了下唇角,餘光瞥向一旁,卻在看見秦黛黛正寬聲安慰秦遙的畫面時,神色一連,眼眸漆暗下來,人如洩了氣般。
秦黛黛確是沒看岑望投壺,左右她知道他的本事,哪怕閉著眼睛都能投中。
而秦遙方才失利,顯然很是難過,更需要她的寬慰。
秦遙並非輸不起之人,秦黛黛說了幾句,很快便恢復過來,秦黛黛心中微松發,方才直起身,眼前多了一隻手。
那隻手中拿著一個精巧的雀鳥,正遞在她的面前。
周遭眾人屏息看著他們。
秦黛黛到底沒接那隻雀鳥,只抬頭看著岑望的眼睛,搖搖頭道:“謝謝,但是不用了。”
人群裡有人喟嘆了一聲。
秦黛黛微微頷首,與秦遙一同走出了人群。
這一日,在街市上走走停停,時不時有人同秦黛黛打一聲招呼,有些甚至想要將手中的糕點瓜果塞到她的懷中。
秦黛黛連連回絕,終究盛情難卻,到最後,手中還是多了些點心果子。
為免城中百姓的熱情,秦黛黛特地買了頂帷帽
戴上。
白日過得極快,夜幕逐漸降臨,月朗星稀。
秦遙被管家叫了回去,臨走前,小少年似乎知道她即將離去,一步三回頭,最後竟又跑了回來,認真地看著她:“阿姊,你會再回來的,是嗎?”
秦黛黛笑著點頭應“是”。
秦遙又接連囑咐了一遍,方才放心地隨管家回了府邸。
秦黛黛一人安靜地行走於人流之中,不知多久,前方一人笑道:“今夜不是說有焰火?”
“可不是,咱們特地打聽出來秦修士喜歡什麼,聽聞喜歡焰火後,特地燃放的。”
“那秦修士呢?”
“秦修士這幾日布符陣可累了,不必再去特地叨擾,焰火遍佈,只要秦修士還在麓眠城,就定能瞧見。”
“我還聽聞,知曉秦修士喜好、一手操辦焰火的,也是一名修士?好像是那個長得和小仙君一樣的……”
秦黛黛腳步微頓,很快如常地朝前走去。
回到自己如今所居的庭院,她正要徑自回房,戌時的梆聲響起,頭頂一聲長鳴後,五顏六色的焰火綻放開來。
秦黛黛腳步一頓,良久徐徐抬頭看去。
漆黑的天幕,焰火如顏料,頃刻染滿天際。
“喜歡嗎?”身後,一聲低啞的聲音響起。
秦黛黛遲疑了下,轉過身去,岑望站在不遠處,手中仍拿著那個雀鳥,專注地看著她。
她剛要應聲,岑望又飛快道:“是百姓們想要送你的。”
秦黛黛愣了愣,頷首道:“嗯。”
岑望彎了彎唇,笑了起來。
恰逢又一束焰火升起,秦黛黛抬頭看去,岑望只安靜望著她,過了許久,他突然問:“與那次比呢,誰更為好看?”
秦黛黛不解:“嗯?”
“太墟宗那次。”
秦黛黛逐漸反應過來,他所說,是與聞人斂定親前,他在太墟宗放的那場焰火。
她仔細地想了想,太墟宗那次,有宗門靈力的加持,焰火夾雜著四溢的靈力,盛放得極為宏大。
秦黛黛實話實說:“那次。”
岑望唇角的笑僵住,可很快又恢復過來。
二人能這般平和相處,已經很好了。
這夜,焰火將近子時方才結束。
秦黛黛回到臥房,難得沒有進入鏡中修煉,只躺在榻上,安靜地望著頭頂的帷簾。
“在想今晚的焰火?”千葉難得調侃了一聲。
自秦黛黛刻苦修煉,千葉也為她早日升境,認真教她些修煉心法。
秦黛黛扯了扯唇:“沒有。”
“真的?”千葉反問了一句,繼而伸了個懶腰,“真沒想到那小少君竟也能變成這般模樣,誰還敢認,這是當初不可一世的玉麟少君?”
“是他自作主張。”秦黛黛淡聲道。
“也是。”千葉俯下花莖,認同道,“這幾日你耗費了不少靈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