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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合鎮,能操縱地脈靈力之人,只有……
生祠內所供奉之人。
“黛黛,你在想什麼,還不快些上藥!”千葉焦急道。
秦黛黛回過神來,低頭看去,藕荷色羅裳已被狼爪抓出三道口子,滲出的血染紅了裙裳,應當是小腿斷了。
她輕吸一口氣,從芥子袋中拿出靈藥,先塗在傷口上,剛要召來飛白劍,卻又想到方才的畫面。
當年選道統時,她選了劍修,秦胥還曾找過她,蹙著眉說劍修不適合她。
可她那時想的是那場婚約,那個手執銀劍的少年,執意如此。
如今想想,她竟然覺得秦胥說得對了。
劍修講求以自身靈氣操縱劍氣,直至人劍合一。
飛白劍剛柔並濟,可她卻只能操之以柔,稍剛硬些便略顯吃力。
她雖靈根有損,但靈脈已足夠寬,且靈力充沛,本該早升築基境後期,卻始終困頓在築基境中前期,無法領會飛白劍劍意。
秦黛黛垂下眼簾,重新召喚飛白劍,艱難地爬上劍身,沿路留下記號,朝山林外飛去。
天色早已暗沉,秦黛黛才飛出山林,便看見山腳下二十餘人拿著火把,很是顯眼。
待她降落,才發覺是知縣帶著捕快前來接應。
“狼妖已死,王知縣差人沿記號將狼妖抬回來便可。”秦黛黛道。
知縣大喜,忙安排人入山搬妖。
秦黛黛剛要轉身,小腿一陣劇痛,整個人不由朝一旁倒去。
“秦姑娘小心。”清和的嗓音帶著絲絲縷縷的擔憂攙住了她,“秦姑娘受傷了?”
秦黛黛抬眸,映著火光正看見文清硯清俊的面龐:“文大夫怎會在此處?”
“秦姑娘忘了?我在附近給李大娘施針探病,途徑此處時聽見了狼妖的嘶吼聲,擔憂秦姑娘出了什麼事,”文清硯邊扶著她走到一旁的石頭坐下,邊解釋道,“秦姑娘,怕是要唐突了。”
秦黛黛不解,卻見文清硯已蹲在身前,輕拿住她的小腿仔細探著。
秦黛黛看著他,眉頭不覺緊皺。
生祠的主人,是文清硯的師父文鶴。
也只有文鶴能操縱地脈靈力,那文清硯知道嗎?
“秦姑娘小腿骨已斷裂,雖已上了靈藥,卻還是固定一下為好,”文清硯探查完站起身,“寒舍便在不遠處,秦姑娘若是不嫌棄,便隨我一同前去?”
“這敢情好,”秦黛黛還未開口,知縣反倒應聲,“修士為六合鎮受傷,豈能讓修士獨自回去?”
秦黛黛看了眼已近亥時的天色,遲疑了下,轉瞬卻又想到什麼,點頭應了下來。
文清硯所住,是在山腳下不遠處的一處竹屋。
房舍前有花草藥材,纖纖細竹隔出兩間屋室,一旁是視野開闊的茶屋藥堂,泛著竹子與藥草混雜的清香,極具禪意。
文清硯扶著秦黛黛坐下,為她重新擦拭傷口,上藥包紮後,便要她稍後片刻,去了藥堂尋找固定斷腿的板材。
秦黛黛看著眼前清雅的竹林小築,一切都如世外桃源一般。
“啪”的一聲,裡側的竹屋陡然傳來茶杯落地的聲音,秦黛黛驚了一跳,轉眸看去。
隔著若隱若現的竹簾,只能模糊地望見裡面的床榻上坐著一個年邁的老者,正吃力地夠著桌邊的茶杯。
秦黛黛心口劇烈跳動了下。
文鶴。
她深吸一口氣,踉蹌著起身朝那邊走了兩步:“是文神醫嗎?”她的聲音緊繃,手不覺謹慎地放在身側,隨時準備召喚飛白劍。
屋內的老者動作微僵,下刻陡然開始劇烈咳嗽起來,撕心裂肺。
秦黛黛還欲說些什麼,便聽見門外一陣腳步聲,文清硯的聲音疑惑:“秦姑娘?”
秦黛黛猛地轉身,便看見文清硯手中拿著兩根劈開的光滑竹子站在那兒,好一會兒才道:“我聽見裡面有咳嗽聲,是文神醫嗎?”
“師父?”文清硯眉眼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