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去爭取主動權,才是最好的選擇,才是楊小千的行事風格。
於是楊小千發問了:“你他媽是個畜生嗎?”
明明有能力滅絕變異體,卻為達到自己目的放任聖殿在外面攪風攪雨,長成毒瘤頑疾,禍害無數家庭,毒害無數無辜者,這不是畜生行徑是什麼?
想到那些在新遠江南城門戰死的同胞,楊小千身體裡的血液全都隨著漂浮在身側的黑霧一起沸騰。
空氣彷彿凝固,劉中千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望著楊小千,張大了嘴卻說不出一個字,接著白咧開嘴角又要哈哈大笑,但零一及時將一個半球形透明罩扣在他頭上,並用一個圓盤封住下半球面,使得白的聲音無法傳播出去。
靜默的環境就像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楊小千攥緊了雙拳,心裡竟期待一個讓他暴怒的回應。
就像人們在情緒堆積到極致後會選擇以暴飲暴食、酗酒抽菸、劇烈運動甚至是自殘來發洩情緒一樣,傷害自身這種幼稚的行為其實也是情緒機制對自身內心的一種保護,只不過成熟的人與不成熟的人各有不同的發洩方式,而楊小千現在需要的發洩方式,就是一場歇斯底里的爆發。
但事與願違,劉遠舟的眼裡看不見一絲絲波動,他沒有不屑地冷笑,也沒有出離的憤怒,只是淡淡回答兩個字:“不是。”
這份淡定讓楊小千很快洩了氣,他意識到自己的可笑之處了,這就像是一隻螞蟻朝著一隻巨象張開顎管,噴吐出的酸液休想傷到對方分毫,事實上雙方差距如此之大,以至於巨象不在乎、甚至不理解螞蟻在做什麼,因為雙方視角有著不同的高低,巨象看不到螞蟻的世界,也不感興趣,而可憐的小小螞蟻,或許要沿著巨象的腿攀爬一生,才能從巨象的視角看看這個世界到底是什麼模樣。
“呵。”楊小千咬著下唇揚起嘴角,自嘲地笑了笑,點點頭,又搖搖頭,深深吸氣,再用力吐氣,平復了內心波瀾後,問道:“還有一點疑問,按照白的說法,我們還在遠江時,你就已經開始著手準備此事,你在那時就知道你會需要他的大腦,所以你才放他離開?這不合理,我無法理解。”
“嗯,我知道你們的智商很高,高到超越凡人的程度,或許就連愛因斯坦在你們面前也不過爾爾。但,就算你們的大腦再怎麼超凡脫俗,也不能無中生有獲得知識和資訊,沒錯吧?就連白想要研究t原體,研究高等變異體的基因,不也得先從基礎知識開始學麼?或許你們的學習速度是我這種平凡人類的千倍、萬倍、千萬倍,可你們總得有個渠道才能獲取資訊……”楊小千停頓了片刻,繼續說道,“所以,為什麼你在穹頂裡就能制定創造零一的計劃,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以前只是一個警衛處副處長,根本不可能接觸到任何與零一基地有關的資訊,或許憑你的非凡頭腦,你可以預料到或者說意識到自己的能力能在這個領域發揮最大作用,但,你為什麼會知道你需要白的大腦?以超級大腦構建腦聯網,用以代替硬體上的缺失,這不應該是你在遠江時就能想到的事,為什麼你想到了?”
說話的同時,楊小千不動聲色地將目光轉向劉中千,盯著劉遠舟看沒有意義,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從他臉上看出端倪,所以楊小千選擇觀察劉中千的反應。
出乎意料,劉中千眼中出現了些許茫然。
茫然,而不是驚疑。
或許這意味著劉中千也早已意識到這一點不合理之處,但卻沒有得到一個合理的解答。
接著,劉中千飛快地朝旁邊瞄了一眼,顯然他也想聽聽答案。但劉遠舟保持沉默,不作回應。
靜默持續了十秒鐘,在楊小千即將失去耐心時,劉遠舟開口了。
“我不能回答你這個問題。”
“呵呵。”楊小千搖頭失笑,自從新遠江政變以後,劉遠舟從來不對自己透露任何資訊,他不肯回答也是意料之中,事實上話說到現在,大部分問題都是白和劉中千在作答,劉遠舟只回應了兩次。
“我想你一定有個正當理由嘍?”楊小千以譏諷的語氣問。
“是的,我有一個正當理由對此保持沉默。”劉遠舟點頭道,“以後有一天,你會明白。”
“去你媽的。”楊小千總算把心裡這句醞釀已久的話扔了出去,頓感暢快。
“沒有其他問題了嗎?”劉遠舟恍若未聞。
“有,最後一個問題,你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到底為了什麼?”楊小千想起有一個問題仍未得到解答,劉遠舟所做的一切,到底是為了全人類,還是為了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