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片幽靜的虛無,連他自己的身軀也慢慢變得模糊起來。
“咦!”白衣人似乎也感覺到丹虛子的變化,緩緩轉過身來,他看到了一張臉,一張蒼老而滿是皺褶的臉正慢慢變得晶瑩光滑,道道溝壑凸起,變得潤實起來,滿頭的銀髮節節返青,一幕返老還童的奇蹟正在丹虛子身上悄無聲息的發生。
地上的劉乾坤也放下了酒罈子,光用肉眼就能看到這匪夷所思的一幕,但對他而言卻沒有多大的震撼,因為幾個時辰之前他就已經領略過一次枯木變紅花的奇事,他同拔兮之所以還留在這裡無非就是想看看這天命神族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丹虛子手中的紫色長劍顫動不休,就想要破掌而出一般,一圈細密的紫色閃電在劍身上縈繞湧動,從劍尖向劍柄處延伸過去,復又折返回來,刺耳的噼啪聲入耳生寒。
只是一眨眼工夫,原本六旬開外的丹虛子竟變作了三十出頭的模樣,眼皮子顫動了兩下,緩緩張開了雙眼。
那是一雙空洞得讓人發憷的眼眸,不帶半分煙火之氣,擴張的瞳孔中沒有半分生氣,漠視一切,汙跡斑斑的道袍無風自動,似被無形的氣流盈滿,鼓脹成一個近乎誇張的尺度,就像隨時會迸裂開來一般。
丹虛子手臂寸寸抬起,掌中的長劍虛指白衣人,劍身上流轉不休的霹靂炸出陣陣刺耳的噼啪聲。
“你要死……”
平靜淡漠的聲音帶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威壓在半空中悠悠盪起,傳開百丈開外。
“就憑你麼?可笑的螻蟻!”白衣人第一次蠕動了雙唇,言語中滿是不屑,區區一個未飛昇的地仙在他眼中根本不值一曬。
“我也會死……”丹虛子嘴角一揚,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平舉的長劍在虛空中劃出一個碗口大小的紫色光圈,隨即劍尖往圈心一點。
嗆啷!
光圈與劍尖交擊處發出一聲清越的長吟,整個光圈就像被賦予了無盡的動能,沖天而起,彈向白衣人頭頂。
“哼!”白衣人悶哼一聲,揹負的雙手依然沒有動作,仰起頭望著那枚小小的紫色光圈飛臨頭頂。
劉乾坤卻發現就在丹虛子劍點光圈的那一瞬間,他手中的長劍也不見了蹤影,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嗤嗤!
虛空中的光圈迅速脹大,拉伸,激射出濛濛紫光,轉眼間便擴張到一丈見方,將白衣人整個身軀虛罩其中。
轟隆!
光圈一陣炸響,投下千萬柄紫色光劍,每一柄都有如實質,冷冽的殺意透骨生寒,流星墜空般投向傲立當空的白衣人。
白衣人巍然不動,但他卻已然抬起了一隻手掌,做擎天狀往上託去,漫天的光劍似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阻,一齊懸浮白衣人頭頂一丈處,紫光霍閃的劍身還在不住的跳動下挫,卻始終無法再下落半寸。
“地仙與真神的差距並不是你能輕易逾越的!”白衣人單手虛託那堵紫色劍牆,信步在虛空中走了幾步,顯得輕鬆無比。
“是麼?你準備死了麼?”丹虛子依舊面無表情,不慍不火的說道。
白衣人好像也被逗出了幾分真火,畢竟被一個視為螻蟻的地仙左一個死,右一個滅的叫著就算是仙神也會怒火中燒吧!
白衣人單手一撩下襬,踏足往丹虛子身前行去,手中虛託的劍牆也不再跳動,任憑他就這樣舉鼎般虛託向前。
丹虛子沒有動,因為他也不能動,嘴角凝聚的笑意也變得愈發濃郁起來,臉頰卻不經意抽搐了兩下。
百丈之遙只在咫尺之間,白衣人只踏了三步便飄到丹虛子身前,嘴角浮起一抹僵硬的厲笑,單掌向他胸膛拍去。
“喝!”
丹虛子雙目暴睜,一股無形的氣浪以他為中心,向四周狂湧而出。
噗!
白衣人晶瑩如玉的手掌猶如利刃般破浪探出,徑直沒入丹虛子胸膛,衝破所有的骨肉阻隔自透背穿出,箕張的五指中緊扣著一塊跳動的血肉,竟是一顆鮮活的人心!
“哈哈哈……”丹虛子仰天狂笑三聲,雙臂瞬間緊緊圈住白衣人的前衝的身體,眼神中透出兩道利芒。
白衣人抽身欲退,怎奈丹虛子拼盡全力將他緊緊抱住,就在這一刻,半空的劍牆轟然爆開,一柄丈餘長的光劍如霹靂般投下,劍身上騰起熊熊紫焰,劍柄上端坐著一個寶相莊嚴的靈嬰,那模樣正是丹虛子。
巨劍刺落,摧枯拉朽般將阻隔的靈罡破開,耀眼的紫光頃刻間將兩人一齊吞沒,徑直朝地面洩落,就像一顆耀眼奪目的流星,在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