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來,我扶著她,她向我的房間走去。我有些奇怪:“奶奶,不對,這是我的房間。”
“就是去你的房間,在我的房間裡,我睡不著,老覺得胸口悶!”奶奶說,我扶她進房照顧她睡下後。悄然來到她的房間,房間裡一片凌亂,檯燈被打碎在地上,玻璃渣子散了一地。我來到陽臺,那株丁香開得正豔,整個陽臺都是瀰漫著清香,讓人心曠神怡。丁香的根莖處的泥土有些鬆動,我蹬下身想要去翻動,可終於還是忍住了。
我站在陽臺,看夜一點點暗下去,不知道站了多久,房裡傳來奶奶輕微的喊聲,我一驚,就向房裡跑去……
“你走,你走開!!不要過來!”奶奶的手在半空中揮動著,朦朧的燈光下,額間佈滿了細汗,眉頭緊鎖著,無比痛楚的樣子。我輕輕拍著她的臉,叫道:“奶奶,奶奶你怎麼了?”
她的手一下子抓過我的手背,留下五道長長的血痕,我吃痛縮回手,只見她雙目緊閉,牙關咬得死緊,惡狠狠地說:“你活該,你活該!你滾,不要臉的狐狸精!”
“奶奶?我是小影,我是小影啊!”我使勁地搖她,終於,她睜開眼來,眼裡盡是懼意,顫聲問:“秦淨呢?她哪裡去了?她說我……”她突然清醒過來,猛地閉嘴,重又無比倦怠地合上眼,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奶奶,你怎麼了?”我拿紙巾為她拭去額頭上的細汗。她重重地推開我的手,眉頭皺得死緊,語調冰冷:“你出去吧,我沒事!”
“奶奶?”
奶奶閉上眼,對我揮了揮手,虛弱無比地對我說:“小影,奶奶好累!什麼都不要問了好嗎?”
我把奶奶的房間收拾好,睡在她的房裡。睡前我上了一柱香,把臥房的門開啟,讓檀香味溜進屋子裡,在一片檀香味裡,覺得無比安心,沉沉地睡過去……
門外一陣細微的響動,我醒了過來,房間裡的牆是連綿不斷的檸檬黃,無比刺眼。眯起眼打量四周,我不是在上海的家嗎?這裡,這裡像是深圳的酒店客房?起身下床,房間裡沒有一樣熟悉的事物,門外又傳來撬門的聲音,我躡手躡腳地下床,拉開門,發現門外空無一人,而撬門聲絲毫沒有間斷,我探出頭去。發現隔壁站著一個人,他的手不住地扭動著隔壁的門把。為什麼我在夢裡的聽覺這麼靈敏?
我悄悄地站在他的身後,看他把門找開。“當……”金屬落地的響聲,順著聲音,看到地上彈跳著一抹銀色的弧線,終於,它停止了跳動,躺在地上的是一枚戒指,我失聲叫道:“蔚彬?”
那個進屋的身影忽然回過頭來,衝我邪邪地一笑,那笑再熟悉不過,真的是蔚彬。他復又轉身,向屋子裡走去。我抓起戒指快步追上去。
衝進屋裡,我只看到雲峰和青琳,哪裡有蔚彬?雲峰在吻青琳,我拖鞋的踢踏聲還沒有停,可他們像是沒有聽見一樣,依舊熱烈地吻著。我走到沙發邊,蹬下身,看他們的唇如接吻魚一樣膠著。雲峰的手開始不規矩起來,他撩開青琳身上的浴袍,青琳雪白的胸膛就這樣半裸在燈光下。雲峰匍下身想要吻那片雪白時,我看到他的身後,蔚彬笑得無比邪氣……
“蔚彬,不要!”我忽然明白了什麼,大聲叫道,蔚彬沒有理我,徑自笑著,在雲峰吻上青琳的酥胸時,蔚彬對著雲峰彎下腰去,倏地消失不見,我一驚,大叫起來:“蔚彬,蔚彬,你在哪裡?”
忽然,我看到雲峰的嘴角揚起一抹我從未見過的邪笑,他的左手已從青琳的腰下抽離,反手抓住了茶几上的水果刀,我想要撲過去奪下他手裡的刀,可我如被施了點穴術一樣,動彈不得。
雲峰依然笑著,唇還貼在青琳的胸口,左手把刀舉到青琳的脖子邊,唇角的笑更見詭異。我想要閉起眼,可已經忘記了該用怎麼樣的方式閉眼,以逃避這血腥的一幕,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雲峰,把刀從青琳的脖子抹過,一時鮮血四濺……
“不要!”我哭出聲來,雲峰聽到我的喊聲,眼裡閃過一抹似是心疼的情感,他抬手把刀湊到唇前,看著上面的血,伸出舌頭舔了一下。笑意更深,他走到我跟前,用右手托起我的下巴,輕聲說:“小影,傷害你的人都要受到懲罰。”
那聲音裡分明是蔚彬慣有的語調,我回憶起上初三那年,班級裡的一個男同學惡作劇把粉筆灰倒在我的脖頸裡。當時蔚彬衝上去就給那人一耳光,隨即拳打腳踢,最後那人被他打得昏過去他還不肯罷休。後來,那個同學被他打成輕微的腦震盪,要不是家裡有點錢和權勢,他早被送去少管所。
所以,從那以後,學校裡再沒有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