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狗追得緊,紛紛拿著棍棒過來幫忙。那些狗看勢頭不對,悻 悻地怒吼了幾聲,便迅速離去了。
我吁了一口長氣,這才發覺背後已經被熱汗溼透了。當我打電話給江闊天時,手指還在忍不住顫抖,在 手機鍵盤上留下許多溼漉漉的指印。
簡短地將事情一說,江闊天給北街派出所打了個電話,很快來了兩個民警,帶著粗大的棍子,和我一起 再次走到剛才的那個小區。
當我們回到剛才那個女孩站的地方時,女孩和狗都不見了。在那棟我監視過的樓房前,那幾條壯大的狗 也不見了。
似乎所有的流浪動物,無論是貓還是狗,都從這個小區消失了,只有老鼠,還在地洞裡不時探出頭來, 毫不畏懼地凝視著我們。
他們去哪裡了?
我茫然地四望,小區四通八達,任何一個方向都可以逃跑,無法確定那小女孩去了什麼地方。
見我十分懊惱,一個民警好心地問:“是這裡嗎?她逃走了?”
我點點頭,有些心不在焉,指了指樓前的地面:“這裡還有血跡,是那女孩留下的。”
兩個民警在地上找尋一陣,笑道:“哪裡有血跡。”
“這裡。”我指著地面,話卻噎在喉嚨裡,吞不下吐不出——血跡呢?
面前的地上塵土飛揚,什麼樣骯髒的痕跡都有,就是沒有血跡。
難道我找錯地方了?
然而那盆仙人球還在原地,仍舊歪斜地倒在我腳下,只是仙人球上沒有任何血 點。我抬頭看看,沒錯,的確就是這裡,那女孩下巴上淌著血,帶著驚恐的神情,一步步後退。
但是血呢?
香氣也消失了,風吹得十分猛烈,空氣被風帶起的灰塵攪得渾濁一片。
我茫然地站了許久,直到民警咳嗽一聲,我才回過神來,定定神,指著剛才我所監視的那棟房子:“上 去看看!”
再次來到那間房前,我下意識地放慢了腳步,甚至連聲音也放輕了。兩個民警也被我感染,採取了同樣 的姿態,三個人躡手躡腳朝房間靠攏,彷彿三個小賊。房間的門是虛掩的,沒有鎖上,微微露著一道縫隙, 裡頭黑洞洞的,什麼也看不清。我輕輕敲了敲門,等了一小會兒,沒有人回答,便自己推開了門。
房間內依舊瀰漫著那種淡淡的馨香,在灰濛濛的空氣中飄蕩。燈亮起來後,驟然來臨的光明將室內照得 通透,一切都清清楚楚。
這套房子面積不小,除了客廳、廚房、衛生間之外,尚有五個房間,客廳裡的情況先前我已經看見,那 些貓狗雖然不在了,它們的毛髮和氣味卻還留在房間裡,地板上梅花爪印斑斑點點,形成一張古怪的圖畫。
屋內沒有人,房間門都是敞開的。
我走進了其中一間房間。
這是一間白色的房間,不僅牆壁和天花板、地板是白色的,連房內的擺設也是一色雪白——雪白的平板 桌,放著一些玻璃器皿,這種場景,倒十分像老王在法醫檢驗所的實驗室。
莫非這就是我一直在尋找的實驗室?我心中微微有些興奮,在房內仔細搜尋了一番,除了試管、玻璃瓶 之類的實驗器具,沒有發現其他的東西。
緊鄰著這間房的,是一個同樣大小的房間,走進去,滿滿的好幾個木頭架,架上擺放了許多淺棕色的小 玻璃瓶。這種小玻璃瓶,我曾經在沈浩死的時候見過,當時那玻璃瓶就掉在案發現場。看來我沒有找錯地方 ,這地方的確跟我們正在調查的事情有關。
沈浩的玻璃瓶上貼著標籤,標明瞭日期和編號,但是我面前的這些玻璃瓶,什麼記號也沒有,瓶內也是 空蕩蕩的,並無它物。
這個問題很快在另一個房間裡得到了解決。
那看來是一間辦公室,一張書桌,一把椅子,一個上了鎖的鐵櫃。最重要的是,在書桌上我發現了一疊 便箋紙,上面的筆跡和梁納言的那疊病人記錄顯然是同一筆跡。紙上凌亂地寫著一些藥品的名稱,我翻過上 面一頁,底下幾張紙上,都是一些簡單的線條畫,笨拙地畫著一些人像和動物,看來是小孩子的手筆。
我嘗試著開啟那個鐵櫃,憑直覺,我感到那裡面藏著一些我們想要的東西。鐵櫃上的鎖十分結實,急切 間打不開,我正想更進一步努力,兩個民警之一猶豫著開口了:“江隊長沒說要撬櫃子。”
“是啊,”另一個民警接腔道,“這不行,要是被這房子的主人反咬一口,我們只怕要脫掉這身警服了 。”
他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