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一右小心謹慎的護送回屋子裡,又扶著她坐到十三阿哥身邊。
“爺,”揮揮手,將屋子裡的下人們都打發走,蘭靜這才悠悠的看著十三阿哥問道,“真的沒辦法了嗎?”
“你說呢?”十三阿哥輕嘆著回問著蘭靜。
“上回歡馨和米蟲差點兒被要進宮撫養的事兒,不是最後也不了了之了嗎?”蘭靜還是掙扎著不死心。
“別騙自己了,”十三阿哥搖了搖頭,“你也知道,那不一樣的。”
是啊,是不一樣,上回只是納喇貴人的個人想法,還沒來得及在康熙或是皇太后面前說出口,所以壓下來很容易,而這回卻是康熙的意思,能讓他改主意的,怕只有皇太后了,可他並不是說要將弘暾養在皇太后宮中,如此按照皇太后的性情必是不會加以干涉的,要強自去求情,說不定還會讓她覺得是在挑撥她與康熙的母子情,那可就更糟了。
“是為了什麼呢?”蘭靜皺著眉說道,“難道是這回咱們獻的禮讓皇阿瑪不滿意了?”
“瞧你這話說的,”十三阿哥再度無奈的搖搖頭,“倒好象皇阿瑪這麼做是個懲罰似的,其實這要是換成別人家,還不定覺得是多大的恩典呢。”
“這般的表示恩典法兒,我可是沒覺得有一點歡喜,”蘭靜眉皺得更深了,語氣間也滿是怨懟之意,“皇阿瑪對爺也總是恩典的,結果卻把爺的身子恩典成了這個樣子,現如今他又想對弘暾表示恩典了,可弘暾才那麼點兒大,只怕是擔受不住他老人家的恩典。其實,皇阿瑪自己的兒子就有和弘暾差不多大的,就算他一定想弄個孫子進宮去解悶,也還有那麼多人選呢,又為什麼一定要選他根本就沒見過的弘暾?還是說,”蘭靜看著十三阿哥繼續說道,“爺的身子都這樣了,皇阿瑪對您還有防備,所以才想著把弘暾弄進宮去做人質?”
蘭靜也知道自己的這個想法不太可能,可是她現在心裡被鬱悶、憤恨、難受等等各種情緒填充著,話語間自然是要發洩一些的。不過蘭靜這番完全是發洩意義上的話,卻好似讓十三阿哥的眼神閃了一下,但因為隨即就看不出什麼來了,情緒正混亂煩悶的蘭靜也就沒太去留心注意,只覺得可能是自己眼花了。
“我知道你心裡不痛快,不過也不能亂猜,”十三阿哥安撫著有些炸毛的蘭靜,“也許皇阿瑪就是因為我的身子成了這樣,所以才想給我些恩典,你不能否認,這樣的事情,若是對別人家來說,確實是一個求之不得的恩典和榮耀。”
十三阿哥這話,正符合了蘭靜的心中之想,她也覺得康熙會這麼做,可能是良心發現,終於覺得對這個兒子不起了,於是就想著要用這種方式來表示補償,而從歷史上的乾隆雖只被康熙養在宮中一年,就每每總拿出來說事兒來看,這樣的補償,就象十三阿哥說的,對別人家來說,也確實是求之不得了,只是。。。。。。
“別人家是別人家,咱們家是咱們家,”蘭靜並沒有問十三阿哥,因為她知道,他的想法必然是和自己一樣的,於是繼續炸毛,“別人求之不得,咱們是根本就沒求,也不想求,更不願求,結果偏偏就得了,而且得了還不能退了,這算個什麼事兒嘛。”
“行了,”十三阿哥也繼續安撫著,“我知道你捨不得弘暾,我也一樣捨不得,可是你剛才也聽四嫂說了,皇阿瑪連奶孃都讓人去選了,只怕這事兒已經沒有挽回的餘地了,不過,你也不用太過擔心,皇阿瑪既能將弘暾接了進去,自然也會著人好生照料著,再說,還有皇太后、貴妃娘娘以及額娘在呢,總不會讓弘暾吃虧的。”
蘭靜不是不相信十三阿哥的話,只是宮中本就是一個充滿著太多變數的地方,再加上之前只有太子的兒子弘晳是養在宮中的皇孫,現如今卻冷不丁的又冒出個之前誰也沒想到的弘暾來,只怕是會引起很多人猜測聯想,現如今沒了太子,各方勢力正處於風起雲湧、隱忍待發之勢,誰又知道他們會對此突然出現的事件做出什麼樣的應變。
當然對這些事情,十三阿哥是比自己明白的,所以他不提,蘭靜也不講了,只是輕嘆著說道,“爺的話我當然信得過,只是就算弘暾能得平安度日,但身處宮裡,有那麼多的規矩束著,只怕是難得鬆快了。”
就算是各方勢力分析下來之後,覺得弘暾對他們沒有威脅,所以並不去做什麼直接的加害,但是所謂傷害也是分兩種的,一種是身體上的傷害,一種是心理上的,身體上的傷害可以加以防範,心理上的傷害就只怕是未必了,雖然生於皇家的孩子,註定了不能心思單純,但蘭靜卻還是想給自己的孩子一個歡樂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