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靜一看那太醫既沒認錯,也沒抬槓,反而是直接認同了自己的話,心中稍一琢磨,那點小得意立時就沒了,是啊,人家是誰啊?是專門侍候皇室的太醫,是宮裡的老油條了,他怎麼可能會跟一個身份高過自己的皇子福晉鬥嘴?那樣即使是他沒做錯什麼,追究起來也是他的錯了。
所以,這個太醫根本就不用跟蘭靜鬥什麼嘴,你不是說要照著做嗎?那行,我把注意事項列得細如牛毛就行了,煩不死你也瑣碎死你,當你因此而鬱悶惱火的時候,自然也就違反了孕婦要保持心情愉悅的注意事項了。就算是蘭靜可以不吵不鬧的全都遵照著做了,可是那些情緒上的要求,卻也不是那麼好掌控的,就象這個太醫之前所說的“最好不要大喜,也不要大悲”,這大喜和大悲的界線,又哪裡是那麼好界定的?
蘭靜很快就看清了這個太醫的策略,當然,如果她真要鐵了心想跟這個太醫過不去的話,也不是沒有辦法,可是那對自己又有什麼好處呢?且不說能跟著出巡隊伍一同出來的太醫,應該也是較為受康熙看重的,只說自己現在懷著身子,正是要用到太醫的時候,結果卻反去跟他較上勁兒了?這事兒辦的豈不是又沒腦子了嗎?
“那就麻煩太醫了,也煩請你列的細一些,若是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我也會再派人去請教。”蘭靜壓了壓心裡的懊惱與火氣,面上的笑容帶出了一些感激之色,好象自己之前那話真就只是在向他諮詢,“你也知道,這是我第一個孩子,也是我們爺第一個孩子,我自然是特別的緊張,也特別的看重,所以,以後少不得也要麻煩你多多費心了。”
“奴才萬萬當不得十三福晉這般說,”那個太醫的態度依舊還是那麼恭敬,忙對蘭靜行禮道,“十三福晉放心,奴才一定會盡心竭力的。”
“好,”蘭靜笑著點點頭,“等這個孩子平安降生之時,我一定讓我們爺好好的謝你一份禮。”
“不敢,”那太醫忙彎腰說道,“這本是奴才應盡的本分。”
“十三福晉是在我這裡診出喜脈來的,所以到孩子平安降生之時,不只是老十三,我也會給你一份謝禮的,”宜妃娘娘對太醫笑著說道,“好了,你且先回去吧,需要十三福晉注意的事兒,多想想清楚,也寫詳細點兒。”
“奴才領命。”那太醫忙又對宜妃娘娘行禮,“奴才告退。”
蘭靜吩咐了小樓跟出去送太醫,等他們出去之後,宜妃娘娘又示意著屋裡其他的下人們退出去,然後把蘭靜叫到身邊,拉著她的手說道,“你現在懷著身子,很多事不要多想,雖然剛才太醫那話有些不大象,但其實他們在宮裡一直就是這樣的,說白了,就是怕擔責任,這事兒其實也怨我,是我問的那話讓他覺得不好回了,才捅出了那麼一句。”
“這怎麼能怪宜母妃呢?”蘭靜忙要起身對宜妃娘娘行禮。
“快坐著,”宜妃娘娘按住了蘭靜沒讓她動,“你現在的身子可是金貴,快別亂動。”
“其實這事兒跟宜母妃沒有半點兒相干,宜母妃會問那話,也是因為擔心蘭靜,”蘭靜到底還是對宜妃娘娘欠了欠身說道,“而太醫回的那話也沒錯兒,這孩子是在蘭靜肚子裡懷的,要注意的自然也是蘭靜。”
“你能這麼想就好,”宜妃娘娘笑著拍了拍蘭靜的手,“我雖知道這些個太醫們的性子,但他們的醫術總歸是好的,所以只要他們能治好病,即使話說的含糊了些,遇事好推諉了些,只要不過份,我也就不太願意去計較了,真要是為這種事著惱,我還不成天成天價氣得頭疼。對了,聽說你們府裡另請了一個大夫當供奉?若醫術真是好的話,倒省了讓那些個太醫成天溫來補去的折騰了,一個小小的受涼,他們居然也要治個好幾天。”
“宜母妃想是說的李成李大夫,”蘭靜笑著對宜妃娘娘說道,“他現在雖然在我們府裡,但卻並不是供奉,說來他最早其實是蘭靜的孃家兆佳氏府裡請的,不瞞宜母妃說,早先的那個花露水,就是他想出來的,還有蘭靜做的那些個藥膳,也是不少是跟他請教的,所以在蘭靜嫁給我們爺之後,蘭靜的阿瑪就將他讓給我們府了。其實這個人吧,他的醫術也算不得有多精,但相較於太醫們來說,卻有個優點,又或者是缺點,那就是膽子大。”
“膽子大?”宜妃娘娘皺了皺眉。
“是啊,”蘭靜點頭笑著繼續說道,“就象宜母妃之前說的,太醫們過於謹慎了,不過他們也是不得不謹慎,要知道他們侍候的可都是您這些宮中的貴人啊,雖說一個小小的受涼,他們治要好幾天,換成李大夫可能兩三天就好,但李大夫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