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葛倫薩說出了那一句“等我死了”之後，現場陷入了一片安靜之中。
似乎喊殺聲都小了不少，連風聲都變得若有若無。
就連那顯得很孤單的弗朗西斯都很罕見的沉默了一下，隨後說道：“葛倫薩，你的這種想法，讓我敬佩之至。”
“我不需要你的敬佩，你的敬佩又不可能讓你退出這一場爭鬥。”葛倫薩說著，再度往前跨了一步。
老人家的眼睛裡面，仍舊是一片平靜。
“我縱然不會退出這樣戰鬥，但同樣也會讓你死得體面一點，算是我對你表達敬意的一種方式吧。”弗朗西斯說道。
“你我都是年紀不小的人了，不知道你有沒有想過自己死的那一天？”葛倫薩搖頭，微微笑了笑。
這笑容之中充滿了淡然。
蘇銳站在葛倫薩的身後，並沒有再爭這一次的出手機會。
他望著這個老人的背影，心中感慨萬千，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使命，而葛倫薩所說出的那個理由，讓蘇銳覺得無法拒絕。
聽到了葛倫薩的問話，弗朗西斯又沉默了一下，再度說道：“我想過，但是想象不出來那是怎樣的畫面，因為現在，沒有誰能讓我接近死亡。”
停頓了一下，弗朗西斯又說道：“唯有時間不可擋。”
剛剛他可不是這麼說的。
“你在幾分鐘之前還說自己無懼時間與歲月。”葛倫薩清淡的笑了笑，隨後大有深意地說道：“像我們這些老傢伙，如果不挑個合適的機會死去，那終究有一天會變成不人不鬼的樣子，所以……很高興看到你這樣面對現實。”
“不，那句話我是對你說的。”弗朗西斯仍舊是那一副孤單的模樣，彷彿對世間的一切都保持悲憫，不，把這裡的“悲憫”換成“漠視”，好像更確切一點，他淡淡說道，“至於我自己，當一個人，或是鬼，對於我來說，根本不重要。”
是人是鬼不重要！
說完，弗朗西斯往前跨了一步，渾身的氣勢驟然升騰而起！
這是一種相當恐怖的氣勢，也不知道他那瘦削的身影是如何擁有這麼強悍的爆發力，當那股氣勢爆發開來的時候，似乎天上的雲彩都已經被一衝而散！
這固然是一種錯覺，可是在場的所有人都清楚的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氣場壓制！
有些實力較差的人，甚至覺得呼吸不暢，邁動腳步都很難！
“他很強。”蘇銳眯了眯眼睛。
可是，蘇銳也沒有那麼弱。
他已經把宙斯戰刀給舉了起來。
“開始吧，葛倫薩，既然你一直都在為死亡而做著準備，那麼今天我會成全你。”弗朗西斯平淡的說道。
他抬起了一隻手。
這應該是個起手式，整個人的氣勢立刻又為之一變。
那隻手中好似匯聚著無限的風雲。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蘇銳分明看到，在弗朗西斯掌心之間，有著一道血痕。
那血痕還挺清晰的。
這讓蘇銳的精神為之一振！
這道血痕，顯然是丹妮爾夏普之前的那一支羽箭所造成的！
雖然這只是微不足道的傷勢，但是卻證明這個弗朗西斯並不是完全沒有破綻的！
徒手抓羽箭，這位地獄中將也會受傷！
這對於蘇銳而言無疑是一件非常有振奮意義的事情！
並不是沒有機會傷到他！
而此時，葛倫薩的氣勢也開始提升了起來。
不過，在動手之前，這位為了黑暗世界鞠躬盡瘁的老爺子扭過頭來，看了蘇銳一眼：“你不要出手，在我死之前。”
我死後，你再動。
這是一種前輩對後輩的照拂，更是一種關乎於生死的叮囑。
更像是……一種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傳承。
葛倫薩對地獄的瞭解一定是在蘇銳之上的，所以，他更能夠認識到當前情況的嚴峻。
曾經一個不在自己之下的老牌天神出現了，葛倫薩似乎已經預見到了自己的結局。
“我希望你能多活幾年。”蘇銳對葛倫薩的背影說道。
這句話的語氣之中充滿了認真。
“當然。”葛倫薩說著，邁步走向了弗朗西斯，隨後身上的氣勢也開始逐漸升騰起來，直衝雲霄！
這一刻，葛倫薩似乎已經不是那個滿頭白髮的老人，雖然臉上的皺紋仍舊清晰，可那氣勢與動作，簡直像是年輕了好幾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