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考上一個番僧養惡鬼,還有他打擊面頗廣的復仇,山陽澤其實是對番僧沒什麼好感的。不過老道士功力不弱,又是龍虎山正兒八經的掌門,要說道法,其實是比以前的那個他要強上那麼一丟丟的,怎麼就輸了呢?
山陽澤看著皇帝,正色道:“我與張天師也曾同為陛下出力,深知他道法高深,卻不知是和那法王比些什麼?可別是不該謙虛的時候謙虛了。”
這話說出口,皇帝原本有點陰沉沉的臉頓時好轉了,他假意訓斥了一句小太監,坐實了張天師是太過謙虛的原因,又對山陽澤道:“真人隨朕去看看。”山陽澤跟著皇帝出了乾清宮,向皇宮東南角走去,皇帝道:“那人是上個月才來的京城,是烏思藏過來請襲封的僧侶。”皇帝頓了頓,聲音小了點,道:“永樂年間,太宗皇帝封出去的法王、教王,還有國師禪師委實太多了一些。”
皇帝說完這話有些不好意思了,不過山陽澤跟皇帝在一塊的時候是標準的世外高人表情,即傳說中的面無表情而又高深莫測,因此皇帝就那麼尷尬了一小下,繼續道:“剛好張天師也在京城,朕便想著讓他們……嗯,展示一番,也好讓朕看看道教還有佛教法術的精妙之處。”
皇帝刻意迴避了比試二字,換成了展示。山陽澤很是理解,畢竟皇帝封的封號除了好聽之外,總還是有些什麼利益的,就像他身上的大真人封號,可以免地稅徭役還能發放度牒。像那些法王國師等等一聽就很高大上的封號,想必利益要多得多了。
“當年這封號雖是太宗皇帝封的,不過朕想著這麼多年過去,也傳了這麼多代,若是繼任者佛法修為不足以承擔法王的封號呢?”皇帝點頭,越發覺得自己臨時編出來的理由很有道理,“所以朕才特意派了張天師,去將他考驗一番。”
山陽澤笑道:“陛下深謀遠慮。我既然被陛下封了大真人封號,也願為陛下效力,去考驗那番僧。”
皇帝嗯了一聲,很是滿意拍了拍山陽澤的肩膀。
山陽澤跟著皇帝,身後還有一隊的宮女太監侍衛,到了皇宮東南角的一處空地上。遠遠他就看見老道士愁眉苦臉的站在一邊,山陽澤不禁衝他笑了笑,又問皇帝:“不知他們比了什麼?我與那番僧是比一樣的,還是重新選題呢?”
皇帝想了一想,覺得不管是比一樣的還是不一樣的,都有點車輪戰外加佔便宜的的嫌疑,便撇開山陽澤,去跟禮部還有專門負責翻譯的官員商量去了。山陽澤則笑咪咪的衝著老道士過去了。
老道士一見他就想躲,沒辦法,燕赤霞雖然是個嘴上嚴的,沒說他遇見了一個七百年前的鬼,以及最後的結局是跟那隻鬼和平共處,但是他把兩隻十五兩的骨灰罈子給老道士看了,以及加油添醋的又說了一通山陽澤覬覦龍虎山的役獸,也就是那隻已經變成了鬼的貓。
十五兩銀子老道士是有的,龍虎山也算是道教名山,每年來進香磕頭的人不計其數,龍虎山收益頗豐,每年還有朝廷撥的銀子,但是花這麼多銀子買骨灰罈子的魄力老道士是沒有的,所以他整天看著燕赤霞對著那兩個精美的罈子一邊做法一邊嘆氣還時不時的看著兩片破樹葉傻笑兩聲,不由得嘆了口氣,道:“以後跟他打交道還是要謹言慎行的。”
燕赤霞是一點沒提他山陽澤交換了什麼,所以在老道士的認知裡,他們欠了山陽澤人情,於是他一看見山陽澤,總有點他是想來逼債的感覺。不過……老道士還是苦著臉迎了上去,道:“多日未見,小友風采依舊啊。”
山陽澤笑道:“天師也是一樣啊。”他看了一眼番僧,道:“你們比了什麼,怎麼就輸了呢?”
一說這個,老道士連臉上的苦笑都木有了。“咳,”他嘆了口氣,有點咬牙切實道:“這傢伙胳膊能忽大忽小,我又沒練過縮骨功,如何能會這個?”
“那還有兩局呢?”
“還有求雨,他求的比我快!”
見山陽澤還想再問,老道士瞪了他一眼,道:“三局兩勝,你覺得最後一局還用比麼?”
山陽澤見了稍稍有點不太轉彎的老道士心情很好,不免跟他抬了一句槓,“你還可以藉口你求來的雨比他的大,將這一局定為平局呢。”
老道士愣住了,正巧這時候那邊也交涉完了,皇帝差人請了山陽澤過去。也不知道皇帝說了什麼,只見那番僧冷冷看了山陽澤一眼,地哩咕嚕一通說,翻譯官臉上頓時不好看了,抹了抹冷汗,結結巴巴道:“他說……他願意再賽。”
番僧至少說了四五句,被翻譯官精簡到了五個字,想也知道其餘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