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共十二個人,有兩個至今沒露出臉還看起來很虛弱只跟紀老闆說過話的不算,還剩下十個,就算是兩個人一班那也五個時辰了,誰能睡這麼久?還幹不幹活了,於是兩方人馬帶頭的兩個紀老闆和督主都不用守夜了。
督主平常做起事情來一點都不心慈手軟,不過他看見郭前臉色蒼白,便跟山陽澤道:“你那小道童,看著不太好,要麼讓他歇歇?”
山陽澤搖了搖頭,道:“他就那個臉色,不用擔心。”若是哪天他臉色開始紅潤有光澤了,那才叫出事呢。
客氣了這麼一回,督主便放下心去睡覺了。
守夜這種工作,最難過的不是第一班,也不是最後一班,而是半夜一點那一班,也就是丑時。這個點是人一天當中最累的時候,所以這個點沒什麼人想守。
最後說來說去,那四個夥計以明天要幹活為由推了,山陽澤嘛,雖然他不覺得自己會累,但是督主考慮墓穴下面萬一有什麼鬼打牆或者當年袁天罡或者李淳風佈置下來的奇門遁甲,還是要靠著山陽澤去對付的,所以這麼一商量,守丑時這一班的,就成了那兩個錦衣衛。
山裡潮的很,夜裡溫度又低,但是為了不暴露位置,眾人是連火也不敢點的,雖然帶著有駝毛氈子等物,不過躺下沒多久就開始冷了。這下山陽澤的那條黑狗就成了搶手貨了。
沒辦法,這狗體型大,吃的是油光發亮,又愛乾淨,毛上看著一點灰塵都沒有。當然在搶狗的鬥爭中,督主靠著往日講究到略矯情的飲食習慣勝出了,當下暖暖和和舒舒服服睡了個好覺。
退而求其次的,就是黑驢了,被紀老闆拉去,當然不是給他自己用,他讓黑驢睡到上風口,給那兩個奇怪的人擋風去了。
第二天早上天剛亮,守最後一班的山陽澤將眾人叫醒,幾人吃了早飯,又分頭收拾了這一夜用過的東西,掩蓋了人活動的痕跡,便又加緊往山上趕了。
趙一和趙二在最前面,緊隨其後的是山陽澤郭前還有督主,趙三趙四和紀老闆照顧著那兩個人走在中間,兩名錦衣衛在最後壓陣。不過走著走著,隊伍漸漸拉長了。
那兩個奇怪的人體力不支了。紀老闆嘆了口氣,叫住前面的趙一道:“要麼他倆先別上去了。”
趙一略有為難,道:“老闆,您也知道規矩,這麼大的山,無論如何都不能分開的。”
紀老闆道:“你看他們兩個,再這麼下去,非得累死不可。”話音剛落,就見那兩個裹得嚴嚴實實的人其中一個晃了兩下,似乎要暈。
“要麼這樣,”紀老闆猶豫片刻,“你們幾個人上山去看,我帶著他們留在山腰。這墓穴就算要硬打洞進去,也不過就是這裡上下兩圈了,絕不會是在山頂的。”
這話說的雖然有理,但是趙一卻不想冒這個風險,畢竟乾陵是多少人都沒挖開過的陵墓,誰知道他究竟是怎麼設計的。但是那兩個人……紀老闆肯帶他倆出來也不容易……趙一又看了看山陽澤驢子。
驢子背上都是行禮物品,包括他們用來鑽地的鐵錐鏟子等物都在驢子背上揹著,況且沒有鞍,他倆也上不去。想到這兒,趙一嘆了口氣,道:“也只能如此了。”
那麼留誰下來呢?
兩撥人馬分開討論去了。
紀老闆那邊好說,兩個怪人留下來,紀老闆陪著,四個有手藝的夥計上到山頂去看地形,沒什麼好商量的。
但是山陽澤這邊犯難了。
按說山陽澤是道門中人,對風水也是頗有研究,他跟著上去也能幫助一二,只是督主略有不放心,想著也要跟著一起上去。不過這邊的人員分配有個前提,山陽澤不能跟他家小道童分來,督主跟兩個錦衣衛最好在一起,這麼一來,到叫人不知如何是好了。
山陽澤道:“我說還是你們上去。若是在荒郊野嶺,你讓我根據天罡北斗或者地形流水尋寶穴那的確是有優勢,但是現在已經能確定墓穴就在我們腳下,要找的是入口,或者找一處不那麼堅固的地方下手,說起來我反而不如那四個夥計管用。”
督主一聽這話有理,當下也不糾結了,道:“既如此,你們兩個便陪著紀老闆好好休息。我們三跟他們上山去。”
這事兒算是解決了,不過還有一件,背行李的驢。他們幾個上山是想要帶著驢去的,畢竟有個牲口能揹著鐵器,省力不少。那幾個人說的時候倒是有點小心翼翼,生怕山陽澤不答應。
這倒是真沒什麼不答應的,別的不說,單說黑驢自己還本性未移呢,能背行李幹活什麼的最開心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