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
“你要冒撞見他們的危險嗎?”
“不。”
“但是,要查明她是否在家,你就得冒這個險,不是嗎?”
梅森咧嘴笑著說:“有兩種辦法可以查明一位年輕的女士是不是在家,
一是到她家看看。”
“另一種是什麼?”
“在外邊找到她。”
“快說,”德拉催著,“別賣關子了,在哪兒?”
梅森說:“同樣,對於一個沒有汽車的年輕女人來說,也有兩種離開城
裡的辦法,一是坐火車,二是坐汽車。最後一趟火車已經開走了,我們就先
去汽車站看看。”
“見到她你能認出來嗎?”
“我想能。無論如何,我見過一個年輕的女人,她聲稱住在米爾特旁邊
的公寓,並且說她叫克倫威爾。”
德拉·斯特里特靠回到座背上,然後說:“從你嘴裡掏你不願意吐口的
東西,就像從枯井裡打水一樣難。”
梅森咧嘴笑了,“我無法說清楚我自己還不清楚的事。”
“不,就是你已經清楚了,你也不願意。我要打個盹兒,我猜你是不想
讓我跟你一起進那個汽車站的。”
“肯定不讓。”
“好吧,等你出來時把我叫醒就行了。”
她扭動了一下肩膀,把頭靠在舒適的位置上,然後閉上了雙眼。梅森繼
續高速地開著車,一直到埃爾坦普羅的大街上。然後他減慢車速,把車開到
離汽車站還有半個街區的地方。顯然,德拉·斯特里特仍然還在睡著,他悄
悄地下了車,輕輕把車門關上,然後快步地順著人行道走去。
在寬寬的凳子上坐著4 個人,在等3 點鐘到洛杉磯的汽車。艾伯塔·克
倫威爾佔據著一個空曠的角落,她的胳膊肘放在椅子的扶手上,手掌支撐著
下巴,她用僵直發呆的目光盯著她前面的雜誌架。
當梅森幾乎靠著她坐下時,她只是稍稍轉了一下頭,僅看了看他的腳和
腿,然後又把目光轉回到雜誌架去。
帶有俗豔封面、刊登所謂真實偵探案件的雜誌,成排地堆疊在架子上。
這些封面大都是顯示具有優美線條的年輕女人,從她們衣服的樣子就可以看
出,她們在為生存和名譽而拼死掙扎。
在艾伯塔·克倫威爾保持一動不動有幾秒鐘之後,梅森平靜地說:“在
這種情況下去想一樁謀殺案令人感到異常鬱悶,是不是?”
聽到他的聲音,她猛地把頭扭了過來。當她認出他時,一種無意識的緊
張暴露出她內心的情緒;但只是片刻之後,當她說話時,她的聲音又恢復了
平靜。“您也去洛杉磯嗎?”她問。
梅森死死地盯住她的側面說:“不。”
她又轉過頭來看了看他,目光顯得有些猶豫,然後又迅速轉了過去。
梅森說:“你不覺得最好還是把那件事告訴我嗎?”
“沒什麼可說的,哪件事?”
“你突然要去洛杉磯的理由?”
“我並不覺得突然,我早已計劃要去了。”
“想想看,”梅森說,“你好像沒有帶箱子,就連短途旅行包也沒帶。”
“這關您的事嗎?”她問道,“終究,我想您完全是對本來只是一種—
—一種——的事情假想太多。”
“是的,”梅森趕忙問,“只是一種什麼?”
“一種和睦的表示。”
“你告訴過我你跟萊斯利·米爾特並不很熟。”
“嗯?”
“我想任何妻子都能說出她丈夫的很多情況。”梅森邊說邊觀察著她。
她向上翹了一下下巴,合上了眼睛,顯然是不想再繼續這次談話了。
梅森站了起來,走到報攤那裡買了四五份雜誌。然後他又回到凳子這裡
坐在她旁邊,隨意地翻著雜誌。突然,他說:“這真有意思,罪犯為自己的
被捕所做的比警察還多,試圖掩蓋罪行卻幾乎總是給警察提供他們所要尋找
的某些確鑿的證據——就不考慮什麼線索可能會把一個人同原來的罪行聯絡
起來。”
她什麼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