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下了一場細雨,淅淅瀝瀝的雨水剛剛潤溼了土地便停了下來,沒多久朝陽就升了起來,空氣中滿是清新的氣息。大都城南大宅聚集,高大肅穆的建築鱗次櫛比,和煦的朝陽灑在那些鋪設著或黑或紅琉璃瓦片的屋頂上,反射出點點光芒,若從天上看下去,就如同那些屋頂上灑滿了閃耀的寶石一般。
這些大宅之中,有一座正門前鋪設著漢白玉的臺階,階上豎立著一人都抱不瓏的大紅柱子的大宅,便是當今皇上的胞妹郞玉公主的府邸。這位公主今年年齡雖已有三十來歲,但因保養得當,看起來卻如同只有二十來歲一般,依舊如少女時那樣美豔不可方物。
這日清晨,郞玉公主如同往日一般坐在屋中對鏡梳妝,婢女梳好了她的髮髻,便端著一隻裝著各色玉簪的匣子請郞玉公主親自挑選中意的一根,好為她插在頭上。
郞玉公主隨意的瞟了一眼匣中的髮簪,隨手挑選了一根白玉雕著一朵海棠花的簪子遞給婢女,讓其幫忙插在髮髻上。
這梳頭的婢女新來不久,為討郞玉公主喜歡,接過了簪子正要誇讚,郞玉公主的貼身侍女溪露便捧著一隻信鴿跑進來了。
“公主,廣德郡的鴿子。”
“拿來給我看看,聞鶯許久沒給我寫信了,也不知道是什麼事情。”郞玉公主笑了下,伸手從信鴿腿上綁著的一個小竹筒裡拿出了一張卷著的紙條,邊說邊開了蠟封看了起來。
可是剛看了一段,郞玉公主的臉上的笑容就全都消失不見了。溪露覺得不對,小心問道:“公主,可是出了什麼事?”
郞玉公主一下將紙條團在了手心裡,肅著臉道:“沒事,你們全都退下,我不叫誰都別進屋。”
婢女們聽了連忙小聲退了出去,溪露看了眼郞玉公主的臉色,退到門外後將門關了上去。等屋中只剩郞玉公主一人了,她才重新攤開手中緊握的紙條,雙手微微顫抖的拿著看了起來。
屋外的婢女們靜靜的站在門口,沒多久就聽到了屋裡傳來摔東西的聲音,婢女們全都嚇得縮起了脖子,其中一個站在溪露身邊的婢女湊到溪露身邊,耳語問道:“溪露姐姐,這是怎麼了,以往公主收到廣德郡那邊的訊息,就算不高興也不至於像今天這樣生氣。”
溪露看了那婢女一眼,說道:“我哪裡知道怎麼回事。你瞎打聽什麼,只好好的服侍著就是了。”
那婢女聽了撇了撇嘴,往外跨了一步回到了自己剛才站著的位置上,不過眼睛卻一直盯著緊閉的房門。
過了好一會兒,屋子裡才有了一些響動,溪露鬆了一口氣,正要悄悄的回去做事,就聽到郞玉公主的喊聲:“溪露,你進來,給我上妝,今個兒我要進宮。”
溪露忙走了進去,繞過屋中央擺著的那隻正在冒著黑煙的玉雕香爐,走到鏡子前拿起桌上的眉筆,沾了一點水點了些青雀頭黛,開始細細的幫郞玉公主描著眉毛。瞧著郞玉公主臉色還算不錯,溪露畫好眉毛後小心問道:“公主,那容和親王府的賞花會,要不要奴婢等會兒讓人去回了?”
“去回吧。”
“那禮?”溪露端起鏡子又問道。
“別送了。”郞玉公主拿起另一隻小毛筆,沾了一些鮮紅的口脂一點點的刷在自己的嘴唇上,一邊說道:“你就讓回話的人說,等過些日子小世子滿月了,我一道送過去。”
“唉。”溪露應了一聲,從盒子裡拿了一個金色的牡丹花鈿出來,伸手想為郞玉公主貼在額上。
“換一個。”郞玉公主看到那個牡丹花樣子的花鈿,抬手阻了一下,然後親自從盒子裡找出了一個青色青鳥樣子的花鈿,細細的貼在了額頭中央。
當今的皇帝雎焱陽正坐在御花園裡與吳昭儀下著圍棋,聽到內侍稟報郞玉公主請求入宮,便對吳昭儀說道:“吾沒記錯的話,今個兒容和的王妃要在府裡舉辦賞花會,容和一早兒就躲到良太傅家去了,怎麼郞玉有空過來?”
吳昭儀心裡正氣呢,她好不容易想法子拉住了皇上,這郞玉公主好端端的不去參加什麼花會,沒事過來打擾她好事做什麼。不過吳昭儀面上是一點不滿都不敢帶出來的,只放下手裡的棋子笑著說道:“想是公主殿下有什麼事吧,皇上就去聽聽,妾在此等皇上回來下完這盤棋。”
“你倒乖巧,別等了,回去吧,我見了郞玉回頭就該去批閱奏章了。”雎焱陽丟開手裡的棋子,站起來說道。
吳昭儀聽了一下咬住了自己的牙,她本計劃著下完棋就把皇帝拉回自己的寢宮的,現在好好的機會就這麼泡湯了。但不論吳昭儀心裡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