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就坐不慣牛車,看他這樣就把人拉到了路邊上,說道:“我們就在這歇歇腳吧,現在還早,鎮上的人家估計有好些還沒有起床呢。”
“那好吧,我們歇一會兒,我腳有些麻。”杜齊悅說道,再次蹲到了地上開始揉腳,不過這次他的眼睛也沒閒著,四下裡好奇的亂看著。
杜齊悅待的這個鎮子叫做大湖鎮,聽說是因為鎮子裡有一片非常的大的湖泊而得名。這個大湖鎮和杜齊悅以前在古裝片裡看到的古代樣子有很大的差異,光是城門口就很不同。通常古裝片裡都只是光禿禿的一個城門,門口站著幾個士兵把守,然後一個個的百姓或扛著東西或牽著驢馬或駕著車就進城了。這個大湖鎮的城門口卻沒有士兵把守,城門口也不是光禿禿的,而是建著一個大的圍欄和牲口棚子,以供進城的人寄放牲口。
因為進城來的人很多都會帶著趕路的牛車和驢車什麼的,但是進了城後拉著這些空車在街上走卻很不方便,所以很多人都會出上五文錢把牛車和驢車寄存在牲口棚子裡,既有衙門裡的車馬廝幫忙看著,還有人幫忙喂一頓草料。
杜十三的牛車就寄在了那個牲口棚子裡,他交給負責登記的城門車馬廝五文錢登記上寄車人的姓名、所屬村莊和寄車時間,牛車就被小廝拉進棚子裡用細鎖鏈鎖在牛脖子上繫著的繩套上。鎖鏈的鑰匙上都烙印著字,這和鑰匙牌上的字是一樣的,車馬廝把鑰匙牌給杜十三,然後將用了的鑰匙串在桌角的一根鐵棍上,寄車就算是完成了。等到出城領車的時候,杜十三隻要把鑰匙牌給車馬廝,車馬廝就會對照鑰匙牌上的字拿了鑰匙給小廝取牛車。
杜齊悅歇了好幾分鐘雙腿才緩了過來,跟著虎子一起進了城。旮旯巷在鎮子南市那邊,巷子的名字聽起來不怎麼樣,但那裡住的人家家境都不錯。那裡的街道也相當的熱鬧,杜齊悅一路走一路看,直接道路兩邊擺著各種賣吃穿用度的小攤子,攤主們是不是喊一嗓子招呼客人,整個街道簡直吵鬧的不得了。
杜齊悅對其他的不感興趣,眼睛就專盯著那些賣吃食的小攤子,只見有賣門油、菊花、寬焦、側厚等品種的燒餅的,有賣蒸餅、糖餅、裝合、引盤等品種油餅的,有賣筍蕨餛飩、灌漿饅頭、薄皮春繭包子、太學饅頭等包子餛飩的,有賣七寶素粥、五味肉粥、糖豆粥、糕粥等粥品的,有賣慄粽、水團、蜜糕、蓬糕等糕點的,有賣姜油多、槽瓊枝、淡鹽齏、脂麻辣菜等醃菜的,有賣桔紅膏、二色灌香藕、蜜兒、糖豌豆等果子零嘴兒的,每一樣看著都異常好吃。
虎子看到買糕點的攤位上竟然有賣雪白的乳糕的,想到自己阿麼和弟弟都沒吃過這東西,就想要過去買一塊,不過他掏出口袋裡的銅板數了數就洩氣了,他只有十五文錢,可買不起乳糕。
杜齊悅看到又是數錢又是嘆氣,就問道:“虎子哥,你想買什麼?”
“我想給我阿麼和柳哥兒買塊乳糕吃,不過那玩意兒太貴,我錢不夠。”虎子說道。
乳糕顧名思義就是加了乳製品即牛奶做出來的糕點,一塊一寸多大手指那麼厚的乳糕要賣三十多文錢,貴得不得了,虎子那點錢肯定是不夠買的。
在杜齊悅看來加了一點牛奶的白糖糕真是一點都不值錢,可是在大豐朝牛是精貴的畜生,大湖鎮這邊養的又都是水牛,產奶很少,所以牛奶也是相當精貴的,也使得這裡的奶製品都貴的離譜。
杜齊悅的爹以前幹活的酒樓是這大湖鎮上最大的一家,名叫醉福樓,據說是大都一個大富商家開的,各地這樣的酒樓大大小小開了許多家,只要新開一家酒樓,大都那裡就會派廚子出來。有一年比大湖鎮更南邊一些臨海的青田郡一地開了一間酒樓,大都派出來的廚子去那裡的時候路過大湖鎮的醉福樓,在那裡住了幾天,其中有一個新學會了做乳酪的廚子在醉福樓裡做了一些乳酪出來,不過巴掌大的小碟子裡一小碟就賣要兩百貫。那可是兩百貫,二百兩銀子,要知道柳樹灣村裡只靠著種地養活一家的農戶一年到頭去了花銷能剩下個五六貫已經是心滿意足的了,兩百貫是一輩子都賺不到啊。
看著那攤子上的乳糕,杜齊悅摸了摸口袋,他今天帶的錢不多,大概是不夠買的,就拍了拍虎子的胳膊說道:“我記得我們村獵物大山家的母羊前兩天產了崽子,回去後我們去問他們加買點羊奶,我來做乳糕給大家吃。”
虎子撓了撓頭,說道:“乳糕不是牛奶做的嗎,用羊奶成嗎?再說那羊奶多腥啊,能做吃的嗎?”
“肯定能,我總不會糟蹋東西的。”杜齊悅保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