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沉光嘴角抽抽:“你是不是有臆想症。”
“愛信不信。”
“我聽許青空叫你小九?”
“嗯,小名是小九。”
“真親熱啊。”夏沉光酸酸地說,“你們搞物件?”
“沒有,許青空是大神,我費了好大的功夫才把他拉到你的隊伍裡的。”
夏沉光遠遠投了個三分,冷嗤一聲:“我謝謝你啊,把這麼麻煩的傢伙弄我隊裡,還得跟菩薩一樣供著,生怕哪句話說的不對,這小子發起瘋來敵我不分,把我們球隊全殲滅了。”
“哪有這麼誇張,你以後就知道感謝我了。”
小姑娘坐得腿麻了,站起來跟夏沉光一起打球,他倒也不讓她,故意在她面前閃了幾個花式,挑釁地從她身邊掠過。
夏驚蟬追了上去,用老爸以前教她的技巧,打敗年輕版老爸。
她從他手裡奪了球,轉身跳投,球輕鬆地進筐。
“厲害啊小丫頭。”
“這叫用魔法打敗魔法。”夏驚蟬將籃球傳給他,“對了,爸,你學的什麼專業的?”
“英語。”
“What?你學英語?我怎麼不知道,以前從來沒有聽你說起過。”
“我根本不認識你好吧。”
“為什麼學英語啊。”
夏沉光三步上籃,漫不經心道,“想去美國打NBA。”
“……”
好傢伙。
高射燈光下,父女倆並肩站在一起,望著遠處的籃板。夏驚蟬已經很高了,但在夏沉光身邊,還是顯得嬌小單薄。
“爸,你有喜歡過誰嗎?”
“沒有。”
“一個都沒有?”
夏沉光想了想,猶豫地說:“有過一個,幼兒園的時候,特別可愛一小姑娘,安安靜靜不說話,面板白,會做手工剪蝴蝶。”
“後來呢?”
“後來才知道。”夏沉光扔了球,悶悶地說,“根本不是小姑娘,是個長相斯文秀氣的小子,那次在男廁所看到他,老子三觀震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夏驚蟬為老爸無疾而終的“初戀”笑個沒完。
“對了。”夏沉光忽然想起什麼,望向她,“你說你是我女兒,來自未來,那你媽是誰?漂亮不?”
“沒有媽媽。”
夏驚蟬坦然地說,“我是孤兒,剛出生就被人丟在下水道陰溝裡,你聽到哭聲把我撿回來,後來因為不滿足收養條件,我被送到福利院去了,沒多久,另外一戶人家收養了我。”
這些事,夏驚蟬都是長大後去福利院看望小朋友時,聽福利院的老阿姨說的,“在別人家裡養了三年,那家人生了自己的小孩,就又把我送回來了,五歲的時候去了另一家,那家的爸爸媽媽…很壞,總是打我。”
女孩忽然語滯,沉默了片刻,說道,“七歲那年,警察叔叔把我重新送回了福利院,那個時候我已經嚴重自閉了,不跟人說話,不和外界交流…”
夏沉光漸漸停止了運動,一雙憨厚的狗狗眼直勾勾盯著她:“然後呢?怎麼樣了?”
“你聽說我又被送回來了,來福利院看我,福利院阿姨說沒有人願意領養我了,那些爸爸媽媽都想要一個正常的小孩,不想要我這樣的。然後就把我領回家了。本來是不符合領養條件的,但是我的情況特殊,派出所特事特辦,你就成了我的爸爸。我跟你回去沒多久,就開始生病,長水痘,發高燒,你幾個晚上沒閤眼照顧我來著。”
夏驚蟬走過去,依賴地抱住了夏沉光的勁瘦的腰:“你是對我最好的人,我永遠不會離開你。”
夏沉光聽著小姑娘說自己小時候的事,嗓子裡宛如銜著了一顆橄欖,吞嚥都難受。
他送她回了宿舍樓,把身上所有的錢都給她了。
晚上,肖屹和錢堂姜叫他出去喝酒吃宵夜,結賬的時候,夏沉光假裝錢包找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