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紹嵐也沒想到自己的話竟有這般功效,發現鳳意秋失去意識只是因為堅持太久一時力懈,內息運轉無礙後緊繃的神經還是無法鬆懈下來。
醫長何等人物,察言觀知道鳳意秋和腹中胎兒已渡過大劫,忙在寧紹嵐面前跪下,賀道:“恭喜陛下立皇后鳳位、儲君大位!”
以下一排醫中乖覺的此時也反應過來寧紹嵐剛才說的一番話中玄機,也伏地恭賀起來。
寧紹嵐從闌耐這些禮數的,便把他們打發出去在外殿侯召,宮人小侍也不留,內殿裡的人剎那間都退了個乾乾淨淨,只餘她與鳳意秋二人。
鳳意秋一身純白寢衣已被汗水血跡沾透,寧紹嵐親自替他寬下後拭過身子再換了一套,這本是她做過的故事,現在做來倒比第一次多了幾分從容。
做完這些,窗外天已然微曙。
寧紹嵐陪著又驚又怕了一,看離早朝還有段時間,便寬衣上在鳳意秋身邊躺下,不論是找出幕後的毒手也好,整飭小秋身邊的宮人也好,都是待會再做的事了,現下,她只想躺在他的身邊,聽著他勻淺的呼吸,並不有力但平穩的心跳……
二十一
寧紹嵐這一覺直睡到早朝前一刻。
換上玄朝服冕冠,她傾身在仍在昏沉中的愛人額上一吻,大袖一拂,轉身時臉上表情已由溫柔變為狠絕,不管這次的事是誰在背後策劃的,她若是放過了那些人中的一個,便太對不起那人的精心策劃了!
早朝上,紛紛有訊息靈通的朝臣上來恭喜自宸帝繼位起便一直虛懸的後位儲君位立主,鳳意秋的出身無可非議,不良於行這一本可以喲大作文章的缺陷也無人敢在帝萬年寒冰般的臉下提出,寧紹嵐最近在朝廷、戰場連連立威,聲勢在各國君主間一時無兩,那些朝臣哪裡還敢冒犯龍顏。就連那些沽名賣直、本連宮中多隻蟑螂都要拇針砭一番的御史們也不敢多言,只是隨眾恭喜而已。
“很好。既卿們都知道了,朕也不多說。”食指在龍椅把手上輕叩,寧紹嵐面無表情地續道,“無事退朝。”
隱在暗處的影租才鬆了一口氣。
寧紹嵐終究還是沒有因為一時之氣在群臣面前追究起來,這樣只會打草驚蛇而已。
“影子。”
帝冰冷聲音讓影子乖乖地停住了腳步。
“為什像,每次在用得到你的時候,你都不在?”鳳府遇刺如斯,此次如斯,加上影子多次犯上的舉動,實在不能不令她懷疑。
“你果然第一個會懷疑我。”摸了摸鼻子,影子話中頗有幾分自認倒黴的味道,看來他在寧紹嵐心中的形象已經坍塌得差不多了,“不過我要下手的話,多得是機會和辦法。”
他沒有辯解,但說出的話的確比辯解更能消除寧紹嵐心中對他的那幾分懷疑。
“算了。這件事上我也有錯。你畢竟還是個凡人,不能料事如神。”寧紹嵐表情稍微鬆懈了一點,“關於這件事你有什麼頭緒?”
影子從懷中抽出一疊紙遞給寧紹嵐,道:“你有時間就看看,沒時間的話,我可以告訴你,多半是你心中的懷疑物件二號。”
“他?”只掃了一眼資料,寧紹嵐似乎很確定自己跟影子說的是同一個人。
“我問了玉液宮的宮人,下午進過內殿的,的確只有他一人。而內殿有影衛暗中守護,如果是硬闖,一定會先被發現。”
“但……”寧紹嵐皺眉,一句話沒說完便被匆匆來報的宮人打斷了。
影子反應極快地在那人進來之前閃入黑暗,那宮人原是玉液宮的,寧紹嵐早囑咐過他鳳意秋一醒就來御書房知會,當下先把追查真兇的事放在了一邊,往玉液宮去了。
一路匆匆行去,寧紹嵐才踏進玉液宮,便覺一陣暖風迎面撲來,不由皺眉。現下正值初夏,常人穿著單衣到午後尚且略覺悶熱,玉液宮卻在醫的吩咐下放了兩個大暖爐在外殿,然知小秋現在的身體到底虛弱到了什麼地步,才要如此持重。
先屏退了在內殿伺候的宮人,寧紹嵐親自接了湯藥掀簾進去,卻見重茵疊褥間鳳意秋清瘦的身形隱現,恍如隨時都會化去的雪一般,只隆起的小腹分外顯眼。方才起一直在腦子裡盤旋的算計殺氣瞬間消散無蹤,寧紹嵐輕輕走過去在沿坐下,先把湯藥放在了一邊。
“小秋。”寧紹嵐臉上笑意融融,她坐下帶起的一陣冷風卻引得鳳意秋微微咳嗽起來,嚇得她連忙渡氣過去幫他順氣,這一動作之下,才發現鳳意秋的身體的確虛弱到了極點,強保下來的胎兒正消耗著他的生命和精力,比起他墜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