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有些人就是想得多,但凡我心狠點,當年我咬定不離婚,他能拿我怎麼樣,他有機會到國外鍍金嗎?都說吃水不忘挖井人,我這前人栽樹她後人乘涼,我說過什麼了?不提我和你爸的這層關係,就說上山下鄉共同勞動十來年的戰友情總是有的吧,平時問候下也不為過吧,也值當她小題大作!”
“她”是舒昱鳴的現任妻子,出身書香門第,單憑這一點就能讓曾經土裡刨食的方女士沒了底氣。
方女士底氣沒了骨氣還在,既然放手了,落棋無悔,舒昱鳴過的好還是過的歹都和她無關,對他後來娶的老婆也不聞不問,這次提及多半有隱情。
“媽,是不是夏阿姨給你難聽話了?”
“哼,堂堂的院士夫人,格調高著呢,有難聽話也是說給舒昱鳴聽!”
“可我聽你這意思氣得不輕呢”
“我跟舒昱鳴離婚後主動找過他沒?給他添過麻煩沒?他聯絡我也是為了你的事,聽說你辭職了,想給你在北京找份工作,讓我做說客勸勸你,我能答應他嗎就衝他老婆不冷不熱的一張臉。你剛畢業在北京實習,就三個月的時間,愣是不讓你住進家裡去,說什麼神經衰弱,不習慣被外人打擾。你是外人嗎,你是舒昱鳴他閨女,好吧,咱不給人送膈應,自己租房子行不行——瞧我,這是說到哪兒去了,舒昱鳴不死心,隔了兩天又打電話說給你調動工作為的是讓咱們母女離近點好相互照應,我也理解他的好意,剛想對他說不要費心了,電話那頭就吵了起來”
方女士憋了一肚子氣又不能說給外人聽,跟閨女沒什麼好遮掩的,自然是有什麼說什麼。
“我爸和夏阿姨吵架了?”
“是啊,他倆吵起來不要緊,我這兒不尷不尬的,姓夏的含沙射影說我打著女兒的幌子破壞她的家庭,哎喲喂,我這是無端惹了一身腥枉擔了虛名!”
“夏阿姨是不是到更年期了?”
“誰知道呢,疑神疑鬼的,反正我再也沒接過舒昱鳴的電話。話又說回來了,你爸在鄉下那麼多年,我沒見他跟誰紅過臉,出了名的脾氣好,夏夢怡和他吵,他的嘴跟不上,只有乾瞪眼的份兒,我聽他喘氣兒的動靜不大對勁,估計心臟不好,說到底歲數大了,你沒事多給他打打電話,問問他的身體狀況”
“媽,你還關心他?”
“廢話!我跟他沒關係了,可他還是你爸!”
“知道了,不過我爸挺忙的,我打過他電話,每次都是秘書轉接,有時候不小心打到他家裡,又會惹夏阿姨不開心,我才不想成為引發他們家庭矛盾的□□呢”
方女士沉默了會兒笑了,“這夏夢怡也是有意思,當年我去清華看你爸,他身邊的人包括導師都勸我深明大義讓他去留學,好像我不答應就耽誤了一個天才似的,其中攛掇地最熱心的就屬夏夢怡了,她是你爸的師妹,別看她義正嚴辭地講大道理,她心裡想什麼我清楚著呢,不就是覺得我一個農村人配不上你爸嗎,我沒文化不代表我遲鈍”
這事舒楝從來沒聽方苓講過,確切地說她不瞭解父母之間的感情,就是方苓談及過去也忍不住嘲笑自己癩□□想吃天鵝肉。每當舒楝往深處問,她就輕輕的一語帶過:差距太大散夥了唄。
難道父母分手另有隱情?
“媽,夏阿姨三了你?”
“有意思的地方就在這了,當初她看我的眼神跟階級敵人似的,又仇恨又鄙視,我就覺她對舒昱鳴有想法,滿以為我這個一傳手把球拍出去了,夏夢怡這個二傳手會接住,嘿她扭身跟著一個男人跑德國讀書去了,這事告一段落了,我也沒去關注他們,畢竟天高皇帝遠,我也有自己的日子過,誰知過了幾年,舒昱鳴忽然打電話來說他要再婚了,他挺忐忑的,向我徵求意見,可笑,我有什麼意見,我的意見又什麼時候重要過,我能說的就是祝他們幸福……”
方苓的聲音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被舒楝的耳朵捕捉到了。
“後來有人告訴我,和舒昱鳴結婚的人叫夏夢怡,兩人家世相當,學識也相當,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兩個人都是二婚,夏夢怡還帶了一個男孩,但我想以舒昱鳴的條件他能找到更好的,既然接受了夏夢怡和她的兒子應該是真的愛她吧,兜兜轉轉又走到了一起多大的緣分,所以夏夢怡犯疑心病犯到我身上多逗啊,自己男人喜歡誰心裡還沒譜嗎,真是感謝她看得起我!”
“誒,我們家方女士哪點不如人了,歲數週一週剛好49,風韻猶存的大好年紀,我爸他們兩口子奔60了吧,保不齊夏阿姨嫉妒你,看我爸聯絡你吃醋了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