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惠猶豫了一下,才說:“蘇州織造那裡……”
淑嘉一挑眉:“誰叫你來說的?”
淑惠癟癟嘴:“我算是叫他難著了,您也知道,李煦與我婆婆有點子親戚的。曹寅送子來京,皇上命兩織造返京,李煦就急了,”左右看看,“他不想回來!”
接著淑惠又透露了更多一點的資訊:“曹寅病得不輕,只想保全家裡人,叫他回來,他是巴不得的。可李煦不一樣,他這沒病沒災的,哪裡肯回來?曹寅送子,李煦卻是叫兒子帶著多少財物來京,四下跑門路呢。”
人呢,總是當局者迷的。誰到了李煦的份兒上,也捨不得這樣的美差,更捨不得江南的繁華。在南邊兒他人緣兒好,——當然,這好人緣兒是拿錢堆出來的——到了京裡,他什麼都不是,鬼才願意回來!
淑嘉真想翻白眼:“他找到密太嬪了?老十五怎麼說?”
淑惠道:“他不大敢接這個茬兒,也犯不著接,又無性命之憂。這事兒,教曹寅一比,他辦得差了些。可我婆婆不放心,怕再翻虧空的舊賬。”
允禑沒辦過什麼差,最低的政治敏感度還是有的。老四在內務府搞風搞雨,他看在眼裡記在心裡,沒有皇帝支援,老四能這樣幹?所以,只要李家沒到砍頭抄家的份兒上,他是不會出手的、也沒理由出手。
“密太嬪是怎麼知道虧空的事兒的?”淑嘉就覺得奇怪了,密太嬪一直在宮裡,怎麼倒像是對南方情況很瞭解的?不對,李煦一定是跟密太嬪聯絡上了。
她猜得倒也不算錯,內務府包衣世家也有聯姻的,宮裡規矩再嚴,在事情不太緊急的時候還能遵守規矩。這種利益攸關、生死攸關的時候,當然要什麼招兒都試一試了,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您別犯難,我就這麼一問,回去好跟我婆婆交差。她也是覺得,人沒事兒就好。我們爺也說了,別太摻和進去了,”後半句是,省得惹怒了皇帝,罰得更重,“跟您說,就是防著到時候別說起來您不知道。”
淑嘉想了一想,道:“明人不說暗話,你去告訴密太嬪,叫李家老實些兒,別上躥下跳的,沒人喜歡不安份的人。皇上不想伺候先帝的人沒下場,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安穩下來得了。再想要得更多,仔細水滿而溢。”
淑惠得了準信兒,對丈夫那裡是徹底有了交待:只要李家別繼續不長眼,他們家就沒事兒。對婆婆那裡,也算是有話說了。密太嬪對李家感觀是很不錯的,卻也明白些道理,“一朝天子一朝臣”、“後宮不得干政”,為李煦委屈一陣兒,主要還是打探訊息,希望李家平安就行。
淑惠放心了,轉而說自己比較在意的事情了:“姐,弘旦的事兒,您不著急麼?先帝週年都快到了,太子妃還沒著落呢。別到時候來個措手不及。”這話也就她這個身份、關係才能提了。
男人得結了婚,才算是有擔當了,這情形與當年胤礽結婚是如出一轍的。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弘晰已經聽政辦差,擔心的可不止是王掞。皇后系、太子系,都得小心著。
姐妹倆都是明白人,話不用說得那樣血淋淋,淑嘉也明白過來了。
淑嘉沒好氣地道:“我倒是想,先前我是作不得主的。可他們看的那些,統統打了水漂了!名門閨秀,可惜了了。現在你也說了,週年還沒過呢,除了自家妯娌,我哪能總召外命婦帶著女兒過來?”
淑惠啞然,許久方道:“您想要什麼樣的媳婦兒呢?”
這回輪到淑嘉沒話說了,想要什麼樣的?不由自己作主的時候,想也沒用,自己能說得上話了,又覺得什麼樣的都不夠完美。這婆婆心態,真是招人恨啊!
淑惠識相地轉移話題,又說了一回外甥女兒:“烏雲珠開始學針線了?”
“啊?啊!先學打個絡子罷了。”
姐妹們東拉西扯了一會兒,淑惠回去給婆婆報信兒去了。淑嘉則在考慮:什麼樣的兒媳婦比較好?!
作者有話要說:
愚人節,想了N種開玩笑的方法,後來發現,如果我敢這麼做了……估計會被拍死,只好老老實實回來更文。
清明三天假,大家懂的。
244、演員沒按劇本走
胤礽給三織造定了基調,杭州織造算是另案,下了密旨給他:把虧空還上,這差使還是你的。另外兩個人,胤礽是一點功夫也不想跟他們耽誤了,統統叫回京裡來。
對於新當差的十三阿哥為曹、李二人說了一句:“他們雖是奴才,也是在江南經營數十年,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