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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第一次依靠她。
一側頭,他那柔軟的頭髮就搔在了她的側臉上,再側一些,她的唇就要碰上他的髮絲了。
那幽幽的清香又柔柔地鑽進了她的鼻端,無端有些緊張,顏籟肩膀一動不敢動,正襟危坐地靠著椅背支撐著他。
在她沒了動作後,林鶴夢的眉頭才輕輕動了動。
靠下的那一刻他就醒了,他沒有睜開眼,也沒有動。
在此刻,比起旁人的誤會,他更怕她伸手推開他。
父母的早逝,世人偏見的目光,將他磨礪得千瘡百孔,滿目蒼夷。
他那貧瘠世界裡,僅僅只有這一座微渺的燈塔。
哪怕只是一份小時候的情分,讓一點點關懷還落在他身上,他也心滿意足。
他的呼吸放得極輕,生怕舉動大一點兒,這僅有的溫暖便消失了。
假寐片刻,顏籟竟也真的睡了過去,但她睡得不安穩,睡著睡著頭就往下一落,猛地驚醒。
身側動了動,已經起身的林鶴夢,扶著她的後腦勺靠在自己肩膀上。
顯然他的肩膀比她堅實寬厚許多,她嘴角隱住笑,踏踏實實地靠住了他。
下了高速,進入金烏縣的地界,路旁不再是矮峰。高聳入雲的群山展開懷抱,將寬敞的公路納入懷中。
林鶴夢此時才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低聲道:“滿滿,快到了。”
顏籟睜開眼睛,靠回椅背上,揉著眼睛醒會兒神。
張敬回頭看了看顏籟,見她醒了,提起話題道:“小顏,你們金烏山有些什麼特產?”
顏籟那還不算完全清醒的腦子緩慢運轉,她想了想,“五六月的楊梅,六七月的李子,七八月的桃,現在大棚裡的草莓應該也可以摘了。”
林鶴夢為她補充:“今天是霜降,柿子也熟了。”
是啊,霜降了,柿子熟了。
說到柿子,她又想起了外公。
每年霜降時節,外公編好了揹簍,就會帶著她上山打柿子。
怕她絆倒,在林中行走時,揹著竹簍的外公永遠走在她前頭,用鐮刀劈砍著林中的荊棘、蕁麻、草刺,給她清出一條幹乾淨淨的小路來。
在她的記憶裡,外公有著高大的背影,厚實的手掌,輕輕一拽,就能把走得踉踉蹌蹌的她拉起來。
等到天色漸晚,她也困了,外公一隻手拎著她的小竹簍,另一隻手就將她抱起來一路走下山。
她趴在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