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劍氣長城的酒桌風氣多淳樸,等到兩個讀書人一來,就開始變得不堪入目,不堪入耳。”
陳言筌猶豫了一下,說道:“其實奴婢比較懷念隱官大人。”
陳緝笑問道:“是覺得陳平安的腦子比較好?”
陳言筌搖頭道:“奴婢只是覺得隱官為人處世,心平氣和,所以旁人不用擔心出差錯。”
陳緝點點頭,“正解。”
寧姚獨自御劍去往重新矗立在飛昇城最東邊的“劍”字碑。
她御劍極快,風馳電掣,好似仙人施展縮地山河神通一般,御
劍劈開座座雲海,期間穿過一座閃電交加的雷雲,稍有靠近,就被寧姚一身沛然劍氣悉數碾碎。
收劍入匣,飄落在那塊石碑旁,寧姚背靠石碑,開始閉目養神。
寧姚以心聲讓附近飛昇城劍修立即撤離此地,儘量往飛昇城那邊靠攏。
數十位劍修相互間打招呼,然後毫不猶豫,紛紛御劍離開此地。
當寧姚祭劍“天真”破開天幕沒多久,坐鎮天幕的儒家聖人就已經察覺到不對勁,所以非但沒有阻攔那把仙劍的遠遊浩然,反而立即傳信中土文廟。
天地八方,異象橫生,大地震動,多處地面翻拱而起,一條條山脈瞬間轟然倒塌破碎,一尊尊蟄伏已久的遠古存在現出龐大身形,好似貶謫人間、獲罪刑罰的巨大神靈,終於有了將功補過的機會,它們起身後,隨便一腳踩下,就當場踏斷山脊,造就出一條峽谷,這些歲月悠久的古老存在,起先略顯動作遲緩,只是等到大如深潭的一雙眼眸變得金光流轉,立即就恢復幾分神性光彩。
此外還有幾處瘴氣橫生的深淵大澤當中,亦有數尊巍峨身姿重見天日,裹挾一股股氣勢磅礴的山河氣運,張口一吸氣,便能夠鯨吞方圓百里的天地靈氣,甚至連那水運都一併吞嚥入腹,瞬間使得大澤乾涸,草木枯竭,
冥冥之中,這些或沉睡酣眠或選擇冷眼旁觀的遠古存在,如今不約而同都清楚一事,若是再有百年的沉寂不作為,就只能是束手待斃,引頸就戮,最終都要被那些外來者一一斬殺、驅逐或是拘押,而在外來者當中,那個身上帶著幾分熟悉氣息的女子劍修,最該死,但是那股帶有天然壓勝的渾厚氣息,讓絕大多數蟄伏各處的遠古餘孽,都心存忌憚,可當那把仙劍“天真”遠遊浩然天下,再按耐不住,打殺此人,必須徹底斷絕她的大道!絕對不能讓此人成功躋身天地間的首位飛昇境修士!
天地南方,桐葉洲修士要麼遠遠撤離是非之地,抱頭鼠竄,只管逃命,要麼就是有幾位已經身居高位的所謂得道之人,一番推衍,大笑不已。與此同時,一座好不容易打造出仙府山頭雛形的抱團修士,幾乎人人絕望,其實修士傷亡不大,多是些下五境的螻蟻,但是剛剛建造起來的祖師堂,被一尊莫名其妙的龐然大物橫臂一揮,隨意打碎,此外方圓數百里的天地靈氣、山河氣數,都被它凝聚在身,一同搬遷而走。
只是它在遷徙路途上,一雙金色眼眸盯住一座霞光縈繞、氣運濃厚的礙眼山頭,它稍稍改變路線,狂奔而去,一腳重重踩下,卻未能將山水陣法踩碎,它也就不再過多糾
纏,只是瞥了眼一位仰頭與它對視的年輕修士,繼續在大地上飛奔趕路。身高千丈的魁梧身形一步步踩踏大地,每次落地都會引發悶雷陣陣。
那座一腳踩不碎的仙府山頭,正是數座天下年輕候補十人之一,流霞洲修士蜀中暑,他親手打造的超然臺。
只是不知為何是從桐葉洲大門來到的法可言。
純粹以劍修至大殺力對敵。
寧姚現出一尊身披金色法袍的千丈法相,御風離開劍字碑,手持劍氣凝聚而成的一把長劍,一劍削掉一尊遠古餘孽的頭顱,再一劍釘入頭顱當中,暫時失去頭顱的神靈餘孽轟然後仰倒去,被寧姚法相一腳踩在心口處,再抖腕將貫穿餘孽頭顱的那把長劍,再次刺穿遠古餘孽的心臟,後者如無頭屍體捧首在前。
倒地不起的遠古餘孽其中一條胳膊被寧姚法相踩住,另外一條胳膊試圖打斷寧姚法相腳踝,被寧姚彎腰一把拽住餘孽手腕,使勁一扯,隨手丟往遠處。
至於寧姚真身,依舊留在原地,這場廝殺的真正大敵,不在於這四尊難以真正斬殺的遠古餘孽,而是正在緩緩生成的大道天劫。
它們要趁仙劍天真不在這座天下,以一場本該仙人破開瓶頸後引發的天地大劫,鎮壓寧姚。
好像完全無事可做的寧姚真身,只是站在原地,安安靜靜等著那場天劫,一開始她就做好了最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