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1 / 4)

“不對啊,這個被子。”新紅轉身看到床的時候突然說,“這不是我姐姐的疊法。”

“你姐姐?”

“啊……就是葉凝碧,我們倆是同一天生日,所以我叫她姐姐。”

“她比你大多少?”

“十六……十六點我出生,她是上午出生的。”

我滿腹狐疑地看著她:“你說這個被子有什麼問題?”

“她一般喜歡把被子鋪在床上,而不是疊起來。”

“這你也知道?你們還真是無話不談啊。”

“這肯定是那個殺人犯疊的。奇怪,他已經有一個多禮拜沒過來住了,前天來收拾東西的時候葉凝碧又不在家,幹嘛把被子疊起來呢?”

我聽著這句話,看似不經意卻實實在在地是一個關鍵所在,我忽然想起昨晚小雪的假設,竟合著這一問題嚴絲合縫。

飛揚翻開枕頭的時候忽然說:“不對,枕套裡有東西。”說著開啟枕套,從裡面取出一張照片來。

我湊過去看,是一張合影,一對老年夫婦和兩個二十五、六歲的女孩,看起來就是一張普普通通的全家福。令我驚奇的是照片上的人,那位老先生竟然是湛容若教授!那兩個女孩是葉凝碧和湛新紅,那位端莊的老婦人猜測應該是湛夫人了。

湛新紅也有些吃驚,不自覺竟有點期期艾艾:“這個……這個……我父親出事前她……她來我們家時拍的。沒想到她還……還留著。本來好好的,這個殺人犯……”她接過這張照片,淚流滿面,不住地摩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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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節:金風庭樹葉紛紛(8)

我一時不禁感慨無語。一年的光景,照片上親親熱熱的四個人竟然兩死一瘋,只剩下湛新紅清醒地活著,備受煎熬。眾人皆醉我獨醒,世間皆濁我獨清,原來不是一種徹悟的幸福而是孤獨的折磨。

“你所謂的這個殺人犯,今天早上被發現已經死了。”

“死了?阿彌陀佛。”她放還照片,接過我遞上的紙巾。

“你不問問他怎麼死的嗎?”

“無所謂,我不關心。”停了一下,她還是問道:“那……他是怎麼死的?”

“他殺,死在你姐姐遇害的地方。”

湛新紅低下頭:“他的血玷汙了我姐姐魂歸離恨天的淨潔之地。”

我心裡暗暗大叫不好。待要說話,又不知如何說起,只好整頓心情,平靜告別,並說可能還有情況需要幫助,讓她務必開機保持聯絡。

回到隊裡的時候,我看馮隊的臉色稍霽,見到我還知道打招呼了:“屠蘇,聽說你去葉凝碧家了?”

“嗯,湛新紅帶我和飛揚去的。”

“有什麼收穫嗎?”

“有,但是有些混亂,我還需要整理一下。”我反覆想著和新紅的交談,結果已經昭然若揭,我卻只是不安和不明所以。

馮隊知道我不想清楚是不會開口的,也就不再問。

這時候手機振動,來了一條簡訊,是小雪發的:“《桃花行》第十八句。今天週五,我去你那兒住,別忘了。看後刪掉。切切。”

我笑了,發簡訊也要字斟句酌,她該學中文去。於是功能表——刪除——確定——等一下,刪除?隨手刪除?我想起湛新紅說過“她從來不留通話記錄,打完就隨手刪掉了,簡訊也是”,好個小雪!看來“《桃花行》第十八句”也不是一句虛言,我遂不理馮隊,默唸起來,同時掰著指頭數句數:

“桃花簾外東風軟,桃花簾內晨妝懶。

簾外桃花簾內人,人與桃花隔不遠。

東風有意揭簾櫳,花欲窺人簾不卷。

桃花簾外開仍舊,簾中人比桃花瘦。

花解憐人花也愁,隔簾訊息風吹透。

風透湘簾花滿庭,庭前春色倍傷情。

閒苔院落門空掩,斜日欄杆人自憑。

憑欄人向東風泣,茜裙偷傍桃花立。

桃花桃葉亂紛紛,花綻新紅葉凝碧。

……”

花綻新紅葉凝碧——湛新紅,葉凝碧!

我忽然明白了,雖然這不關乎案情不關乎決斷,但是關乎一個已經破碎的家庭。我的思想飛快地運轉起來。我這樣想著的時候忽然想起昨晚和小雪的對話,即使無關辯才我依然要承認也許小雪是對的。除非法律,誰也沒有絕對的標準,很容易屈從道德底線,幸虧我不是執法者或審判者。然而有道是法理不外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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