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頭看看自己身上,沾了許多絨線的毛衣子,便道:“你從哪兒來的這絨線,淨掉毛!”
湯姆生笑道:“是阿媽的,順手給撈了來。”霓喜指著他道:
“你哪裡要打什麼背心?誠心地……”說著,又一笑,垂著頭她把她衣服上的絨毛,一點一點揀乾淨了,撲了撲灰,又道:
“瞧你,也弄了一身!”便走過來替他揀。湯姆生這一次再擁抱她,她就依了他。
她家裡既不乾淨,又是耳目眾多,他二人來往,總是霓喜到他家去。旅館裡是不便去的,只因香港是個小地方,英國人統共只有這幾個,就等於一個大俱樂部,撞來撞去都是熟人。
霓喜自竇家出來的時候便帶著一個月的身孕,漸漸害起喜來,臥床不起。湯姆生只得遮遮掩掩到她家來看她。這回事,他思想起來也覺羞慚,如果她是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