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的軍人到底有多少份量吧!可別讓我失望才好。”
雲煥抬手格擋,恰恰躲過了一擊。然而畢竟重傷在身,連番劇鬥之下已然力不從心,雖然堪堪擋開、可絲線的末端還是在他臉上切開了一道血口子。
“咦,怎麼力道越來越弱了?”蘇摩看著對手,微微冷笑起來,眼神冰冷,手腕抬起,迅速地震動起來,宛如奇異的舞蹈,“這可不是跳繩哦!如果不跟著我的引線起舞的話、很快就要被肢解開來的——可不是你們冰族的十巫才會玩分屍這一手啊。”
漫天絲線縱橫交錯,以人力幾乎無法看見的速度交割而來。
雲煥急退,反手拔劍,光劍真個如同水銀潑地,護住周身上下。他足尖連點、在密風急雨般的引線空隙中轉側,用盡了所有殘餘的力量。身形快得宛如一陣風,穿梭在那一張不斷收縮的巨網中。
“哦,不錯,非常不錯!”傀儡師看到滄流帝國少將的身手,嘴角噙著一絲冷笑,顯然始終不曾出全力,“好久沒有遇到這樣的人對舞了——我們再快一點如何?”
他手一拍,忽然間手足按照一種奇異的韻律開始舞動,舉手抬足之間,手上的絲線以快到不可思議的速度相互交剪而來,絲線之間居然激射出淡淡的白光,發出啪啪的聲音。
蘇摩的速度一加快、雲煥不自禁地被逼著加快了閃避的速度。
因為太過劇烈的運動,心臟激烈搏動著、幾乎已經無法承受體內奔騰的血脈。頸中的傷口再度裂開了,隨著他每一個動作、鮮血灑落在燒殺過後狼藉一片的地面上。
兩個人的腳尖都踩著屍體,不停地飛掠,夕照下,漫天若有若無的絲線反射出淡淡的冰冷的光,在兩人之間織出看不見的網。雙方的身形都是極快的,然而身姿畢竟有別:雲煥拔劍當空,揮灑方遒,然而已經有些力竭和急切,彷彿在漫天的閃電中穿梭,慢的一絲一毫、便會被閃電焚為灰燼。
蘇摩控制著節奏,手指間飛舞著引線,切出點點鮮血。然而他轉動修長的手指、卻彷彿是在撥動古琴的冰弦,神色沉醉自如。他伸臂、回顧、俯首、揚眉……彷彿那不是一場踏在屍體上的對決、只是獨面天地的一場獨舞獨吟。
而那種獨舞和獨吟,百年來孤寂如冰的歲月裡他已經面對曠寥的大荒,進行過無數次。
他沒有再看雲煥一眼,然而卻能感覺到對手體力的急遽下降,已經跟不上那樣的節奏。他手臂起落,越舞越急,藍色的長髮飛揚著,和透明的引線糾纏在一起,到最後已經看不清是他舞動這漫天的殺人利器、還是那些看不見的絲線帶動他修長肢體的種種動作。
雲煥已經來不及一一躲避那些飛旋而至的鋒利的線,肌膚不時被割破,血如同殘紅般四處潑灑,滴落在剛被屠殺過的地面上。傀儡師微微冷笑,那個笑容在夕照中有種奇怪的美感——宛如此刻破壞燃燒殆盡的斷牆殘垣,流滿鮮血的街道。
“老天爺,這個人、這個人在幹什麼?”街的另一頭、一群急奔而來的戰士猛然怔住,不可思議地看著面前那一幕奇異之極的情形。
夕陽已經落下,餘霞漫天,如同燃燒著烈火的幕布、鋪滿整個天際。那樣的背景之下,極遠處的伽藍白塔更加顯出靜謐神聖的美——然而,如此底色下,剪影般的、卻是那個踏在屍體上的奇異舞者,驂翔不定,靜止萬端。
那是以這一個汙血橫流的亂世為舞臺的獨舞者。
“他在跳舞……”旁邊另一個戰士低聲答,彷彿被那樣詭異的美所震懾,“在跳舞!”
“快出手幫少將呀!”只有瀟沒有被那種力量吸引,抓緊了佩劍,顫聲提醒大家,“他受了很重的傷,快要支援不住了!”
不等眾人回過神出手,鮫人少女足尖一點,已經拔劍衝入了兩人之間的對決。
“別過來!別過來!”瞥見瀟那樣的掠過來,雲煥卻是大驚失色,知道以她的能力、一旦被捲入必死無疑,毫無益處,連忙厲聲喝止。然而剛一分神,“咄”地一聲輕響、他的手腕就被洞穿,光劍跌落。他連忙用左手接住劍,連續格開三四條引線。
“哦,不錯嘛,又來了一個。”蘇摩看也不看來人,嘴角噙著冷笑,手指揮出、無形的網忽然擴大了,轉瞬將瀟也包入其中,“一起到我掌心中起舞吧!”
瀟拔劍躍入,削向那些千絲萬縷的透明的線,然而忽然身形交錯、她就愣住了。
——是鮫人?是鮫人!那個和少將交手的人,是個鮫人!
她還來不及多想,手上的劍已經觸到了一根卷向她手腕的引線。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