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便是這漸臺的署長?”
“奴婢黃寅,正是漸臺署長。”
“你可知道楊旎?”
黃寅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好一會兒,才牙齒打顫的答道,“楊旎於一個月前籍沒入宮,分配在漸臺做灑掃侍女。”
“放肆。”
張嫣只才問了一句話,劉盈便已經醒悟過來。伸手將案上執壺砸下去,砰的一聲落在地上,碎成粉末,已經是氣的渾身發抖。
當楊旎捧著帶著長樂宮宮印的托盤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他以為此事是出於母后授意。畢竟,母后曾經有此前科。且在阿嫣歸來之後懷孕的這段日子,對於阿嫣獨擅專房,不是沒有意見的,只是沒有表達出來而已。因此沒有讓殿外侍衛入內將楊旎帶走。一則是不想拂了母后的臉面,二來也怕激怒母后,此後乾脆放棄懷柔的手段,直接賜給自己一個兩個宮人。反而比暗地裡出場的楊旎更要棘手。
他為此投鼠忌器,險些讓阿嫣誤會,到最後,竟然只是奸人算計,利用了母后的名頭。
“陛下,”張嫣回頭,見劉盈面色潮紅,隱忍至極,不由奇道,“你這是……”扶著丈夫的身體,這才覺得,劉盈身上的體溫,高的駭人。方嚇了一跳,劉盈觸手的地方肌膚微繃,已經是輕輕推開張嫣,回頭叫道,“韓長騮。”
漸臺之上一片默然。
小內侍回稟道,“剛剛後宮有內侍傳來訊息,袁美人病重,韓侍長不欲打擾大家,自己過去看了。”
劉盈喘了一口氣,吩咐道,“所有人都下去。另外,讓人打一桶冷湯來。”
“持已。”張嫣擔心至極。
“阿嫣,”劉盈勉強自己放柔了聲音,“你也出去。”
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劉盈如今這幅模樣,與當日在天一閣,身中*藥的時候,相似至極。
幕後之人不知道是透過殿中的酒食還是薰香,對皇帝用了*藥,起了春情的皇帝,再便是不動楊旎,終究是會碰旁的女人。
加上呂后的“授意”,不過是為了保障。
而當接到了皇帝在漸臺與女子在一處的訊息趕來漸臺的自己,看見了劉盈與旁的女子尋歡的場景,刺激之下,一屍兩命都是有可能的。便是母子平安,在五月初五早產下來的皇子或是公主,不說沒有活路,只怕還會連累母親。
到時候,未央宮中一片大亂,再過來消亡線索,等到一切平靜之後,誰又能捉住她的手腕。
幕後的人算計了一切,卻沒有算到,她和劉盈之間的深厚感情。
因此,劉盈寧願忍受折磨,也不願意屈就於體內的**。
也因此,自己便是在抓姦在床的情景下,也願意相信自己的夫君。
之前雖然有些緊張,但情緒一直保持在一定臨界值之下,張嫣的身體狀況還好。
她抱著腹中的孩子,輕聲道,“寶寶,你要好好的。這樣,阿母才能夠幫到你阿翁。”
她力持穩定,回頭吩咐道,“將這些相關人等全都下到蠶室,稍後再議,嗯,你們都下去吧。”
“娘娘,”楚傅姆也看出皇帝狀況的不對來,於是問道,“那冷湯?”
“不用。”
張嫣搖搖頭道,“我自能應付。”
“阿嫣,”劉盈微微惱怒,勉強道,“你聽話,此時不是逞強的時候。”
劉盈咬牙。
他本以為自己可以撐過體內的藥性,就如同當日在天一閣之中一樣。
卻不知,今日與當時不同。當時與阿嫣的劇烈爭執傷到了自己的心神,於是反而忽視了體中的**;而今日,因為阿嫣之前對自己的堅定信任,他放下心來。雖然事情真相尚未調查清楚,卻已經遠沒有那麼重要了。心神鬆懈下來,體內的春情便愈發烈起來。
只是這個時候,阿嫣已經懷孕的日子深了。他根本不敢碰阿嫣一根手指頭。
阿嫣若留在自己身邊,哪怕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會更加撩撥自己,這才要求阿嫣離開。
“我不。”張嫣低頭道。
“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如今是夏五月,午時天氣雖然炎熱,但用冷水洗身,還是會傷身的。你既為了我,推開了那個女人,我怎麼著,也該為你做點事兒。”
“胡鬧。”劉盈板著臉斥道,“你現在這個樣子,能做什麼?”
“怎見的我做不了?”張嫣嗔道。聲音輕的,仿如呢喃。
她一直都有些好奇,後世所流行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