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動不了了……”
“那恐怕是卡住了……”火神繼續問道,“請問您車上還有別人嗎?”
“沒……就我自己……”男子痛苦地大口喘著粗氣,“吶,消防員先生,我……會死嗎?”
“不會的先生,救護車很快就會就到了,不過在那之前我們需要把您弄出來,請您稍微忍耐一下。”火神轉向仍然在一旁保持沉默的木吉,“木吉前輩,給我指示……請!”
然而木吉卻依舊一言不發,雖然沒有路燈看不清木吉的臉,但火神能夠依稀感受到他舉止的異常。
另外兩人檢查完了,也朝這邊跑來。
“車體除了前端受擠壓變形外沒有異常!”
“油箱沒有漏油!”
“哦,這樣啊……”直到這時,木吉彷彿才晃過神來,他緩緩地轉過身來,面朝他的同事們,“現在還是救人要緊……小金井,你去拿液壓鉗;土田,你去準備氣動切割刀;我……去拿撬杆,火神你剛才做的很好,請你繼續安慰受傷人員,然後也負責給大家照明……畢竟現在救人更要緊啊……”
“木吉前輩……”
“木吉……”
“你是怎麼了,木吉?”
“我沒事的……”感受到同事們投來的關切的視線,木吉輕笑了一聲,然後馬上又像是平時一樣振作起來,“那麼現在大家趕緊各就各位,行動起來!現在人命關天,還是救人是第一位的啊……”
以此為訊號,大家紛紛行動,火神從木吉手中接過照明燈,回到駕駛室的窗邊。
“現,現在要幹什麼?”男子的聲音裡有一絲恐懼。
“切割車體,然後把您抬出來。”火神回答道,“等會兒您會聽到一些刺耳的聲音,然後您就得救了。”
“好……真是……太好了……”
火神扭過頭,望著木吉略顯遲緩的背影。
那個人,真的沒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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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援完畢已過午夜三曱點了,天依然麻麻地黑,下班的時間也遠遠沒到。消防隊員們回到消防站,繼續準備隨時出動。
“火神。”
檢查完消防車的情況,整理好自己的東西,火神正準備返回休息室,卻被人叫住了——叫住他的不是別人,正是木吉。
“怎麼了,木吉前輩?”雖然木吉依然像往常一樣笑嘻嘻的,但火神仍不安地皺起眉頭。自從到達車禍現場以後,木吉就不太對勁,就連這標誌性的笑容都很明顯是裝出來的。
“那啥啊,今天在現場的時候,真是不好意思了……”木吉笑著撓撓頭,“那時有點走神了,差點誤了正事了,嘿嘿……”
“啊沒事沒事,人成功地救出來了,之後也以最快速度送到醫院了,所以從結果上來說還是好的。”火神擺擺手,“倒是木吉前輩你……有什麼心事嗎,請問?”
“啊拉,這麼容易就被發現了嗎?還以為可以矇混過關的呢……”木吉略顯尷尬地吐了吐舌頭,然後便露出了少有的疲憊的表情,“吶,火神,你還記得在今天執行任務之前,我們幾個跟你說的有事不要憋在心裡要說出來,不然會影響工作的話嗎?作為一個前輩,作為一個小小的領導,我應該時時刻刻在各個方面給火神你這樣的後輩、下屬起模範帶頭作用才對,但今天,在私人情感與工作兩者關係的事情上面,我沒有做好……自己都沒有做到,還要求你去做,真的很沒有說服力啊……”
“不不不,木吉前輩,這件事……”
“雖然說憋在心裡的話說出來以後人會好受點,但該不該說,該對誰說,也很傷腦筋啊……”木吉嘆了口氣,倚在消防車的車廂上,“有些道理看上去簡單,但要真正做到還是很難的……”
“如果可以的話,前輩你可以跟我說來聽聽,我願意替前輩分擔一點心理負擔!”感受到木吉投來的有些訝異的目光,火神連忙紅著臉低下頭,“對,對不起……擅自說了自以為是的話……”
“非常感謝,火神。”木吉輕輕一笑,“如果物件是你,不,應該說正因為物件是你,所以我倒是願意傾訴一下呢——不過你要答應我,千萬不要和伊月、小金或者是消防隊裡的其他任何人說,好嗎?”
“放心吧,前輩!”火神站直身子,行了個禮,“我不會對任何人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