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算了吧,反正明天去赤司那裡用前幾天準備的那幾個菜式也夠了吧……”火神自言自語地嘟囔道。接著最後一點自然光,他把砧板上的東西分門別類裝進碗裡,蒙上保鮮膜,塞吅進冰箱,然後他來到客廳,一屁吅股在沙發上坐下,既不玩手吅機,也不開電視,就這麼獨自一人百無聊賴地坐在那裡。
“說來青峰說他去鳥取了吧……鳥取……消防隊裡的橘前輩好像老家也是那裡的——等等,現在想那些有的沒的幹嘛?!”
哎哎,不就是那個一點P用都沒有的幫手青峰出差了麼,至於荒廢成這個樣子麼?真沒出息……
沒有人聲,沒有響動,空無一人的公寓靜得可怕。聽覺被吅封閉,視覺也變得遲鈍起來。漸漸地,屋裡變得什麼也看不到了,無盡的黑吅暗籠罩著火神。這黑吅暗似乎也使得周遭的空氣都變得黏重起來,每呼吸一次,肺部都如同針扎。即便如此,火神也不想起身開燈——孤身坐在黑吅暗中,和孤身坐在人造的光吅明中,實際上有很大的區別嗎?
話又說回來,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變得如此難耐寂寞了?在辰也不在的那段時間裡,自己其實也一直在經歷著同樣的事情嗎?為何只有現在自己的神吅經才變得如此敏吅感?
不明白……
自嘲地乾笑了一聲,火神躺倒在沙發的靠背上,仰望頭頂上的天花板。理應是雪白的天花板,在沒有燈光的情形下也是黑漆漆的。黑漆漆的天花板已經不能被稱為天花板了,它更像是一個巨型的高壓鍋蓋,把各種各樣的情緒壓在裡面。
於是,這間公寓的氣氛和自己的心情,凝重到了無以復加的境界。
啊啊糟糕,明明這裡是自己的家,為何卻萌發了想要逃跑的念想?
誒,逃跑?為什麼?要去哪?
還沒有得出答吅案,自己的雙腳就已經不受意識控吅制地朝玄關的方向邁去了。
……嘛,姑且跟著感覺走吧……
冬夜的空氣是寒冷而乾燥的,即使經過鼻腔的加熱,肺部還是會隱隱作痛。就算是這樣,感覺也比剛才好多了。火神大口地做了幾次深呼吸,在熟悉的街道上漫無目的地散起步來。
“嘿,大我?”
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火神才恍惚地抬起頭——不知不覺中,他來到了紫原開的那家蛋糕店前。站在門口笑著招呼他的,正是自己的那位義兄。
“哦,辰也,好久不見——啊咧,”火神有些驚訝地看著被拉下的卷閘門,“已經打烊了麼?”
“是啊,”上好最後一道鎖,冰室站起身朝火神的方向走來,“反正也沒啥生意,開著也是浪費水電費,不如早點回家休息,你說不是嗎?”
“哦,這樣啊——等等,不對啊!我記得你上次還說什麼多虧黃瀨在他的部落格裡推薦了你們蛋糕店後你們的生意就變得相當不錯了啊?!”
“是啊,確實是這樣啊,”冰室輕輕地嘆了口氣,“可敦回他秋田的老家了,所以……”
“誒……我還以為他們都是衝著你這個看板郎來的呢……”
“我哪有那麼大的魅力啊。再說了,既然是來吃東西,當然是味道比較重要,我做的糕點不如敦的好吃,當然也就吸引不了顧客了~~”
“……請節哀……”
“有什麼好節哀的,”冰室笑著擺擺手,“這是敦的手藝被世間之人所承認的表現,我高興還來不及呢——說來,明天赤司的生日宴,你準備得怎麼樣了?”
聽到這話,火神猛地抬起頭:“我去啊辰也,為毛你會知道這檔子事?!”
“啊,”冰室無所謂地聳聳肩,饒有興致地欣賞著火神的表情,“因為赤司那傢伙也邀請了敦。”
“這麼說明天紫原也要去咯?!”
“敦他不去。敦因為是已經安排好了這段時間回老家,所以當場就直接以計劃衝吅突為理由回絕掉了。”
“然後赤司那邊也答應了?!”
“啊,不無遺憾但又非常爽吅快地答應了。”
“哎哎,真是同人不同命啊……”火神重重地嘆了口氣,抬頭望著橘色的路燈。
“怎麼了,大我,”冰室關切地問道,“該不會這件事生氣吧?”
“哈?又不是啥大事,有啥好值得生氣的?!”
“這樣啊……”冰室側過頭,“這麼說大我是在因為其他的事情而不開心咯?”
“誒!”火神迅速地回過頭,“我,我哪裡看上去不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