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時不時蹦出一行兩行,在書本上看到的關於膠質瘤的資訊:
膠質瘤無法根治……
膠質瘤難以做到肉眼切除……
惡性度最高的膠質母細胞瘤。術後五年生存率只有5。5%……
膠質母細胞瘤患者單純手術治療,平均生存期只有半年左右……
對膠質瘤,這個腦外科發病率第一的顱內腫瘤,芳華很熟悉這些資訊。可是,從來沒想到,當把這些資訊和一個最好的朋友、一個最親近的兄長聯絡起來時,自己竟然這麼痛恨起這些冰冷的資料。
這些都等於是在宣判一個人的死刑啊。
可是,江波怎麼能死呢?他怎麼可以死呢?
不,我的意思是,誰都會死的,江波也會。可那應該是等他,走遍了千山萬水、看夠了所有的風景,等到他鬚眉皆白、發禿齒落、兒孫滿堂的時候,等到他生活得完全沒有遺憾的時候,才可以的。
而不是現在,不是現在這個風華正茂的江波啊!
儘管多活了二十年,但芳華卻很幸運地沒有經歷過至親好友去世的打擊。她重生的時候,父母依然身體不錯,朋友們也沒有誰意外早逝,至於祖父母都是在她還不記事之前就過世的。
所以,芳華作為醫生,竟然沒有過親人去世或者罹患大病的經驗。作為個人,她是幸運的;可作為醫生,這樣的她就顯得稚嫩了。
所以,現在的芳華完全沒辦法冷靜下來。
已經可以看到地下入口的崗哨時,芳華停住了腳步。
江瀾轉身看她。芳華看看江瀾,欲言又止。
江瀾走過來。拉著她的手問:“怎麼了?”
“江大姐,我,我不知道見到江波,說什麼才好?”
“就說服他,讓他接受手術好了。”
“可是,你和紀主任都不能說服他,我又怎麼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