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之國被霧氣籠罩的海邊居所,朦朧色的月光在海面上倒映,經由波光鱗鱗的曲折繪成一道拉長的月牙影子。
橫跨霧海,象徵著勇氣的大橋已經落成,這個波之國小鎮上的人們,一如往昔,過著平凡卻安穩的生活。
被小鎮中的人們稱之為英雄的木葉忍者第七小隊此時已經極為疲倦,鳴人、佐助和小櫻已經沉沉睡去。只有那個男人在躺在屋頂上,一貫的慵懶,或者灑脫。
與這霧色中也分外顯眼的銀色頭髮,在夜風中輕輕飛舞起來。木葉忍者村的護額遮住他的左眼,銀色髮絲遮住他的眉。
更凌亂他的心。
傳聞中的複製忍者卡卡西,看著小樓房間中的三位弟子,還有,受重傷修養在最偏僻角落房間的那個霧一樣人。
這是他帶領第七班的隊員們接受的第一個C級任務。
“呵,雖說是C級任務,面對的卻是上忍級別的強者呢。”他微眯著眼,透過窗欞,頗為欣賞的望著三位熟睡的弟子。
“一個個,都在成長著!”卡卡西對弟子的要求,比傳聞中的更加嚴苛,能讓他做出這等評價,極不易。
他的目光落在最角落的那個房間,空蕩蕩的房間中只有一張床,床上的那人已經睡了三天,此時早就醒了。
但是那人或者知道卡卡西正注視著自己,安靜得將眼睛閉著。
“這個人倒是像極了那個人!”卡卡西眼中一閃而過的憂鬱,若不仔細觀察,他還是那副漠然無所謂的態度。
“為了保護想要保護的人,已經忘記了自己。”卡卡西望著躺在床上的那人,說道:“連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性別了嗎?”
他從屋頂瞬間消失,再次出現時,已經在那空蕩蕩的房間裡,靜靜的站在床邊。
“既然醒了,”卡卡西撓撓頭說道,“就不要再做尋死這樣的傻事了。”
“再不斬大人已經……不在了?”躺在白色床單上的那人問道,聲音已經在顫抖,沒有一絲的力氣。
波之國之役,再不斬已經死去,卡多也已經死去,許多人已經死去。
但,有的人不死,有的情誼不死,有的精神也終究不死。
躺在床上的白,也沒有死,他受了卡卡西極為猛烈的一擊,流了很多很多的血,他以為自己要死了,大家都以為他死了。
卡卡西無奈地將頭扭向窗外,窗外只有一勾下弦月,星隱迷雲,形單影隻,煢煢孑立。
是的,孤獨。
此時的白,絕望和孤獨同時攝住了他的心,像極了一艘迷失在霧海中的瘦弱的舟。
“抱歉!”卡卡西的語氣中聽不到任何情緒,“你知道,他只是將你當做工具。”
白的身子此時顯得有些虛弱,他似乎想笑,但還沒笑出來就牽動了胸口的傷口,艱難的說道:“工具的價值,就是被人需要。”
卡卡西眉頭微微皺起,眼中沒有情緒,心底卻是一緊。暗自想道:“真是像極了那個人啊!一樣單純到固執的傢伙。”
沉默。
“現在不在有人需要我,我已經失去了價值。”過了許久,白語氣中滿是黑暗和絕望,碎離的心像是走在暗夜無邊的荒原。
白太熟悉這種感覺。
又是極長的沉默和凝視。
“不如,你跟我們走吧!”卡卡西看似極為隨意的道。
不如,你跟我們走吧!白多年後想起,仍覺得那般溫暖。
第二章 海棠花未眠
跟我走。
這是一句極為隨意,也是極為沉甸甸的話。
當年在水之國總是下雪的小村莊裡,再不斬對飢寒交迫中的白說了這句話,白便追隨至今。
卡卡西說出這句話之後,兩人之間是長久的沉默。
月光隨著房間裡唯一的格子窗戶篩落在地板上,映出幾瓣碎花樣式的斑駁。影影灼灼,像是從地板上開出的海棠花。
卡卡西盯著地板上月光扮作的海棠花,雙手隨意的插在褲兜中,眼神中看不出什麼特別的情緒,既沒有悲傷也沒有同情,甚至此時連一閃而過的歉意也消失不見。
白則極為認真的盯著卡卡西,他沒有從卡卡西臉上讀到什麼情緒,他實在是太不會觀察人了,單純的像雪,也像雪地中開出的海棠花。單純到讀不懂人。
他聽出了卡卡西語氣中的關心,呵,竟然還有人關心自己呢!但那人,是殺死再不斬大人的複製忍者——旗木卡卡西。
雖然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