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這麼遠的距離，她仍舊是一眼認出來了，分別的這些年，她比自己想象中的要過的好，姿態優雅，一身名貴的裝扮，她扯扯自己身上的衣服，在她面前，顯得幾分落魄。
“昭晞，你來了。”
她站在桌前，並沒有立刻坐下，久久的看著她離開許久的母親。
“嗯，好久沒見，你還認識我嗎？”
她話語裡帶著嘲諷的意思，語氣也不是很好，葉雅並不生氣，拉著她的手，一下下的摩挲著：“昭晞，你恨我吧。”
“嗯，現在看見你就開始恨了，明明之前還不恨的。”
“坐下說話吧，我們母女倆很久沒見面了。”
沈昭晞把包放在椅子上坐下，面前的咖啡是她點的。
“按照你以前的口味，加了牛奶。”
“謝謝，不過我現在不喜歡在加牛奶。”她承認自己是故意的，故意看她臉上的僵硬，明明自己心裡也痛，也要讓她跟著一起痛。
“哦，也是，人總是會變得，我忘記你已經長大了。”
沈昭晞並沒有讓服務員換一杯，輕輕酌了一口後推到一邊去：“有什麼話就說吧，對於一個消失了這麼多年的人來說，我一直都是當作已經死了。”
她清晰看見葉雅臉上的笑意再也掛不住，她明明不想這樣說的，話到了嘴巴就變成了這樣。
“昭晞，我知道你會恨我，也很正常，在那樣的情況下，是我不對。”
那些陳年舊事，現在忽的被提起來，傷口一次接著一次被撕開，鮮血直流，年少時的家變，在母親離開之後，多少個夜晚，她一個人躲在被子裡哭泣，無助的不知所措。
“你不只對不起我，也對不起爸，他死了，在你走後沒多久。”
死在了監獄裡，那段黑色的日子，她曾經也想過自殺，終究沒死成。
“當時你爸爸的事情，我也沒有辦法，若是他不那樣選擇，我也會進去，你明白嗎？”
她就是太明白了，父親為了保護母親，選擇在那樣的情況下一力承擔所有然後自殺，母親便不會被牽扯進去，大概他沒想到，母親會在他出事沒多久後就不知所蹤。
“你不愧疚嗎？”
“因為愧疚，所以要好好活著，你父親的死，我不會善罷甘休。”
葉雅早不是幾年前的葉雅，賢妻良母，此刻的她，看著真陌生，身上凌厲的氣質，她一直開不了口問她這幾年都做了些什麼。
“昭晞，你始終是我女兒，你的事情我也聽說了，你之前和秦家的兒子有婚約，現在又和衛曜風在一起，我並不反對你戀愛，但現在我想請你幫忙，關於你父親的事情。”
沈昭晞吃驚的看著她，難道父親的死還有內幕不成。
“我只有一些證據，並不全。”
“你說的都是真的。”
“嗯，我這次回來就是為了這件事情。”
沈昭晞從咖啡廳裡面出來，有些站不穩，母親說當年的事情秦家知道些內幕，但這幾年，她一直都是丁玫伯母照顧她，讓她如何相信，估計連秦言珂都不知道，那會他在國外。
她現在回來是為了報仇嗎？沈昭晞和她不一樣，事情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不想在追究那些是是非非。
回去的路上，坐在計程車裡，握著手機，上面是母親的電話號碼，她們這些年沒在見面，陌生了許多，若是之前，她會抱著她的胳膊撒嬌，現在想起來，那些記憶真的是太遠了。
“小姐，到了。”
“嗯，謝謝，多少錢。”
“36。”
沈昭晞付完錢下車，還沒走到院子門口，遠遠的看見衛曜風站在路口的槐樹下，現在已經過了夏季，樹木有些枯黃的跡象，葉子落在他肩膀上，她拎著包一點點的走近，他的影子在視線裡越發的清晰，面上的表情也越發的清晰。
“回來了。”
“嗯，我回來了。”
她站在原地，看著他朝自己張開雙手，他個子高，直接將她整個人都包在懷裡，她的下巴搭在他的胸口上，久違的溫暖。
“我今天見到我母親了。”
沈昭晞把他當作了傾訴者，從一開始的不想讓他知道，到現在找他傾訴，其中的變化，自己不想去深想。
“開心嗎？”
“我以為自己會很難面對，可是見到面才知道，物是人非，原來是這樣的。”
葉雅是她的母親，她們有那麼多美好的回憶，偏偏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