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石道人道:“原來師父有這樣的一個大靠山,那是自可以有恃無恐了!”
洞冥業道:“我已經作了最壞的打算,即使吉鴻洩漏他所知道的秘密,江湖上的俠義道都和我作對,我也不怕。大不了我不做崆峒派的掌門,那時我和你一起到京城去,索性還俗做官,但和我作對的人,卻是絕計難以逃下此山。”
大石道人道:“但最好還是瞞得過的好,師父,你不是請了人去行刺吉鴻的,這卻不知可有成功的希望!”
洞冥子道:“俗話說得好,明槍易躲,暗箭難阻。這人是當今之世數一數二的使毒高手,丁兆鳴縱然精明,料也難防,江上雲這小子乳臭未乾,我更加不放在心上。”
大石道人道:“啊,師父要他把丁兆鳴和江上雲一齊毒死。”洞冥子道:“不錯:這叫做一不做二有休!”
大石道人說道:“江上雲是江海天的兒子,金逐流的徒弟,丁兆鳴是天山派的第二代弟子,那人不怕江、金二人和天山派的掌門唐經天嗎?這件案子做出來的話,恐怕是要比當年牟家那件案子牽連更大了!”
洞冥子道:“即使揭發,也不會猜疑到我的身上。那個人可是什麼都不怕的。”
說到這裡、這兩師徒已是離開孟華相當遠了。孟華伏地聽聲,也聽不見他們的談話了。
孟華暗自思量:“他們說的那個海大人不知是否就是御杯軍的統領海蘭察?聽洞冥子的口氣,似乎他們還有更重大的陰謀。”又再想道:“這陰謀是什麼尚未知道,但就我已經知道的來說,丁大俠和江上雲就有性命之憂了。怎麼辦呢,他們已經走了一天,我要追上給他們通風報信怕也來不及了。還有兩天就是會期,明天金大俠和我的三師父恐怕也會到來了。”他分身乏術,唯有自己安慰自己:“丁大俠精明幹練,鄧明珠也是很有江湖經驗的人,未必就會這樣輕易遭人暗算!天山派的碧靈丹是解毒聖藥,丁大俠也該隨身攜有的。”他雖然儘量地往好處著想,但想到洞冥子派去暗算他們人是當今之世數一數二的使毒高手,心中仍是惴惴不安。不知碧靈丹是否能化解那人的下毒?
但他既然不能下山報訊,只好暫且把這憂慮置之腦後,此時天色早已黑了,孟華心裡想道:“斷魂崖是登山的捷徑,我且看看今晚是否還會有人從那裡上山?”於是回到昨晚藏身的那個石洞。他不敢熟睡,在洞中打練功。約莫三二更時分,忽地聽得有“拍、拍、拍”的三下擊掌之聲。孟華又喜又驚,果然是有人來了。
他悄悄走出山洞,和昨晚一樣,藏身一塊大岩石後面,伸出頭來偷聽。
只聽得又是“拍、拍、拍”的三下掌聲,東面西面,同時出現人影。“原來這兩個是以擊掌為號,約好在這裡相會的。如此鬼祟,看來也不會是好人了。”孟華心想。
月色比昨晚還更明亮,孟華定睛一看,忽地發現西面走來的這個人竟然是他認識的。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十年前給他三師父逐出石林,後來又曾經回過石林向他三師父尋仇的那個大魔頭陽繼孟。
陽繼孟對東面來的這個人執禮甚恭,一見便即施禮,說道:“海大人,你來得早啊。洞冥子來了沒有?”
孟華心道:“原來這個傢伙就是洞冥子奉為靠山的那個‘海大人’洞冥子對他今晚要來之事連心腹徒弟也沒有告訴,不知是有什麼更大的陰謀?”
心念未已,只聽得那個“海大人”道:“我也是剛剛來的。不過洞冥子卻要遲二個時辰才來迎接咱們。”
陽繼孟道:“洞冥子怎的這樣沒有禮貌,膽敢要海大人在這裡候他一個時辰?”那“海大人”笑道:“是我特地把和他的約會拖遲一個時辰的。”
陽繼孟道:“為什麼?”那“海大人”道:“有件事情,我想和你商量商量。”陽繼孟道:“海大人太客氣,有甚要我效勞,請你吩咐就是。”
那“海大人”道:“第一件事,這‘海大人’三字,你可不能用來稱呼我了。從明天起,我的身份是一個做臨時工的清虛觀的打雜工人。”
陽繼孟詫道:“海大人何故如此纖尊降貴?”話猶未了,那“海大人”瞪他一眼,說道:“老陽,你又忘了?”
陽繼孟道:“對不住,我稱呼慣了,一時改不過來,海大人,那我如何稱呼你才好呢?”那海大人道:“我叫你老陽,你叫我老海。但從明天起,你若是在人多的地方見到我,你根本就不用和我打招呼!陽繼孟應了一個“是”字,重提那個問題:“老海,其實你以客人的身份出現不也可以嗎,何須如此纖尊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