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蘇合體格魁捂,兩鬢雖然微斑,精神甚為健礫。曾經見過以前那個酋長的使者也沒隨來,故此江布縱有些小懷疑,卻還不敢懷疑他是冒名頂替。“回疆的各個部落要聯盟抗清,他卻是朝廷的人,這些日子來,一定是應付為難,以致心力交疲,顯得衰老了。”江布心想。
蘇合招呼他坐下,便即說道:“咱們雖是初會,神交已久,兩年前貴使到我這兒,我曾請他代邀場主光臨敝地,等了兩年,想不到場主今日才相約。”
江布見他說得出這個秘密,心裡疑雲消散,但仍是小心翼翼的試探,問道:“聽說葉谷渾大人和天泰上人正在貴部,不知是真是假?”
蘇合說道:“不錯,但可惜你來得不巧,他們昨天剛剛離開此地,到大熊部去了。”江布大為失望,苦笑說道:“那可真不巧了,我還以為可以見得著他們呢。”
蘇合接著說道:“不過葉大人也曾向我提起過場主的事……”江布連忙問道:“他提起什麼?”
蘇合說道:“他說場主碰上一些麻煩,是不是和柴達木那夥反清的漢人結了怨。”
江布聽他說出此事,哪裡還敢懷疑,嘆口氣道:“而且是和兩個最厲害的人物結了怨呢!”
蘇合說道:“是什麼樣的厲害人物?場主在西藏財雄勢大,怎的也要害怕他們?”
江布說道:“一個是柴達木那夥強盜的頭子之一,名叫孟元超;一個是人稱天下第一劍客的金逐流。也是我合當晦氣搶了一個小姑娘,卻不知這個小姑娘正是金逐流的女兒。我得罪了這兩個人,如何還能在故鄉立足?即使躲在拉薩的宣撫衙門之內,恐怕也是難以保得平安。後來我和宣撫使衙門的衛參贊衛託平大人商議,他叫我素性逃得遠些,左思右想,只有跑來這裡,託庇格老了。”
蘇合似笑非笑地說道:“原來你是到這兒避難的。”
江布不覺又是一怔,心想怎的這樣陌生口氣說話?但有求於人,只好低聲下氣的說道:“但盼格老收容,有點小小的禮物請格老笑納。”
江布呈上一個匣子,特地在蘇合面前開啟,裡面裝的是一對玉獅子和一百顆又圓又大的珍珠。登時寶光外露,耀眼生輝。江布得意洋洋地說道:“小小禮物,不成敬意。但望格老收容我們,這兩位大師都是大有本領的人,或許他們也可以幫格老一點忙的。”江布由於感覺到蘇合的態度頗為冷淡,故此在獻出重寶之後,特地再說這番說話,提高身價,暗示並不是我單方面求你幫忙。
不料蘇合正眼也不瞧瞧他的珠寶,仍是淡淡說道:“你們既然來了,我當然是要留下你們的。不過,這些禮物嘛……”
江布只道他來說幾句客氣的說話,搶先說道:“如果不嫌我送的禮物太過菲薄,務必請格老賞面收下。”
蘇合打了個一哈哈,說道:“多謝你的名貴禮物,不過請恕我得隴望蜀,我可還想請你送一樣東西。”
蘇合此言一出,江布不覺為之一愕。”此人怎的如此貪得無厭?”只得問道:“不知格老想要什麼?”
蘇合說道:“這東西其實不是我要的,是我想送給朋友的。”
江布說道:“貴友在這裡嗎?可否請他出來一見?”
蘇合笑道:“對,對,還是讓他出來自己說吧。”
話猶未了,孟華已是從屏風背後出來,朗聲說道:“你的腦袋像個西瓜,我很喜歡。我要你的腦袋!”江布做夢也想不到孟華突然在此出現,不由得嚇得呆了。
就在這瞬息之間,雙方同時發難,孟華把嚇得呆了的江布一把抓著。釋空、釋湛二人卻撲向蘇合,他們聽蘇合和江布的說話,聽到一半,知是不妙,早有準備。兩人同時脫下袈裟,向蘇合當頭罩下來。只道定然把蘇合生擒,作為人質。
那知強中更有強中手,一道白光,突然飛來,閃電般的當空一創,登時紅霞消散,兩件袈裟都給尉遲炯的快刀創破。說時遲,那時快,尉遲炯唰唰幾刀,左斫釋空,右斫釋湛。他只是一個人,但釋空、釋湛都是同時感覺對方的刀鋒招招指向自己的要害砍來,登時給他砍得手忙腳亂,幾乎透不過氣。
天下使刀使得這樣快的人,只有尉遲炯和孟元超,他們認得不是孟元超,當然知道是尉遲炯了。
他們知道是尉遲炯,如何還敢戀戰?釋空把那件穿了窟窿的袈裟一抖,振臂丟擲,只聽得聲如裂帛,轉瞬之間,那件袈裟已是給尉遲炯的快刀絞碎,化成片片蝴蝶,但釋空卻已衝出去了。原來他這一招名為“金蟬脫殼”,正是他仗以脫身的獨門絕技。釋湛也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