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還未到一個時辰。”
只聽得“拍”的一響,歐陽衝罵道:“你這不中用的東西!連一個重傷了的病人都看不牢!”料想是那妖人打了段劍青一記耳光。
段劍青敢怒而不敢言,只能低聲下氣的哀求師父:“是,是。是徒兒不中用,誤了師父的事。請你老人家先給徒兒解藥,準徒兒將功贖罪。”
歐陽衝打了他的耳光,怒氣稍平,想起還有利用他的地方,於是稍假辭色,問道:“什麼解藥?”
段劍青苦著臉道:“就是那‘解藥’的解藥。”
歐陽衝怔了一怔道:“什麼解藥的解藥?”
段劍青道:“我著了那小賊的道兒,給他逼我吞下了混和有酥骨散的那個解藥。”歐陽衝不禁又是氣從心起,怒道:“這解藥我是要你給他服的,你反而給他逼你服下,真是豈有此理!”
段劍青道:“那晚咱們的說話都給這小子偷聽去了。我以為他在夢中,殊不知在夢中的卻是我。我毫無提防,怎躲得過他的有心算計。師父,請你饒我一次,快給我解藥吧。”
歐陽衝暗暗吃驚:“當時我以為他最少還有三個時辰方能醒來,豈知他己醒來了。如此看來,張丹楓留下的那內功心法,神奇奧妙,恐怕還在我的估計之上,唉,也是我太過輕敵。”想起這過錯自己也有責任,可不能單怪段劍青。但師父的尊嚴還是要維持的,當下冷冷說道:“忙什麼?你怎樣著了那小子的道兒的?先告訴我!”
聽罷段劍青的陳述,歐陽衝噓了口氣,說道:“他能點你的穴道,真力大概是恢復一兩分了。但他只能暗算,不能明來,也可見得他的功力還是遠不如你。哼,本來嘛,給我的雷神掌打傷,縱使他的內功再高,也決不能在短短的五天之內,恢復如初的。這樣陡峭的覆蓋著積雪的山坡,他決計還是不能下去。”
段劍青道:“是呀,事不宜遲,你給了我解藥,咱們一同去找他。”
歐陽衝冷笑道:“我要你去幫倒忙麼?你服了解藥,最少也還得幾個時辰才能恢復氣力呢。”但冷笑聲中,卻也把解藥擲給段劍青了。
段劍青獻媚笑道:“是,師父的本領當然一定能夠把那小子手到擒來,徒兒在這裡靜候佳音。”
歐陽衝想起一事,說道:“只要這小子不能下山,遲早我都能把他抓到手中,有件事你還沒有告訴我呢,張丹楓的內功和劍法,那小子有沒有說給你聽?”
段劍青道:“我已經筆錄下兩頁內功心法了,不過。”
歐陽衝道,“不過什麼?”
段劍青道:“只不知它是真是假?”他怕給妖師看出自己篡改過的破綻,先留下地步。
歐陽衝道:“你拿給我看,我自會鑑別。”
孟華說給段劍青聽的內功心法,雖然是假,卻也是根據張丹楓的“玄功要訣”偽造的,內中有假有真,練功的關鍵之處,雖經他隨意增刪改動,但這樣的改動,也還是有武學根據。段劍青又根據他的假經,弄出了假中假的內功心法,仍然有幾分真的。歐陽衝看到不懂的地方,只道是張丹楓的內功心法太過深奧,須得自己慢慢參詳方能明白。
他看過一遍,連忙藏起來,說道:“我看,倒似乎不像假的。可惜你只抄到兩頁。”
段劍青大為歡喜,心裡想道:“如此說來,我儲存這份,更是真的了。想不到這小子已經知道我是要害他的,還會把真的給我!悟,對了,這小子說過,他知道張丹楓和我家的淵源,兼之看在他師父的份上,本來就曾想過給我的。這小子自命俠義道,別的人不會,他卻是真的說不定會作出這種蠢事的。”
歐陽衝道:“好,我現在馬上去把這小子抓回來,你的鬼主意最多,再給我想想辦法,如何騙他。”
孟華躺在亂石堆中,心裡惴惴不安,緊握寶劍,準備拼命。不料歐陽衝從那堆亂石旁邊走過,卻沒進去搜查。
原來歐陽衝以己之心度人,料想孟華知道他今天回來,必定是躲得遠遠的,想不到他有這個膽子就藏在屋後。
當他走過孟華身旁之時,孟華聽得他自言自語道:“真倒黴,找不著桑達兒這個小子,反而受了一場虛驚。一回來又碰上了這樣惱人的事,到口的饅頭居然也會跑了。好在這姓孟的小子武功未復,也是插翼難飛,我把他抓回來再說。過幾天去殺桑達兒也還不遲。”
聽了這話,孟華又喜又驚。這幾天來他最擔心的就是桑達兒遭這妖人毒手,如今總算可以放下心上一塊石頭了。雖然這妖人還是想去殺他。“這妖人不知是受了一場什麼虛驚。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