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妙真人在把掌門之位讓給師弟之後,不到兩年便即身亡,當時他不過年近六旬,對一武功精純的人來說,這個年紀死亡,縱然不能說是“短命”,也只能說是“中壽”。故此死訊傳出,武林中人都是深為悼惜,覺得他的死未免來得突然了些,但也沒人疑心他是死於非命。
在他死前一個月,雷震子是曾經見過他的。那次他們還曾切磋武功,洞妙真人絲毫沒有身體衰弱的跡象。此時雷震子聽了牟麗珠的話,想起了和洞妙真人最後一面的情形,不由得半信半疑,連忙問道:“牟姑娘,你怎麼知道?”
牟麗珠道:“我已經來過一次崆峒山了。那次來到崆峒山之時,恰好是洞妙真人被害之夕!”
洞冥子冷笑道:“我們崆峒派弟子並非都是飯桶,牟姑娘你一個人就能潛入清虛觀,這話未免令人難以置信!”
牟麗珠道:“在我和丹丘生分手之後不久,我遇見了天下第一神偷快活張,他教給了我改容易貌之術以及腹語的功夫,我是扮作你們清虛觀的一個小道士偷進去的。”眾人曾見過她的這兩樣本領,剛才她混在崆峒派弟子堆中,用腹語數次發言,都沒被人察覺。比較之下,當年她能潛入清虛觀,那是毫不稀奇了。
牟麗珠繼續說道:“也並非沒人發覺我,有兩個人是已經看見了我而且知道我是冒充崆峒弟子的。一個是下毒的人,另一個則是想要制止那人下毒卻沒成功的人。”
雷震子道:“那個制止下毒的人想必是崆峒派的了,他是誰?”牟麗珠想了一想,說道:“我希望最好還是他自已說出來!”
但那個人卻遲遲不見出來說話。
丹丘生驚痛未己,喘著氣問道:“請你先告訴我,那下毒的人是誰?”
牟麗珠抬眼一看,忽地用手一指,說道:“這個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噫,她已經來了!”
眾人順著她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貝丁兆鳴和滄州老拳師趙一武正在押著一個披頭散髮的婦人進場。
金碧漪叫道:“爹爹,欺負女兒的正是這個妖婦!”原來丁兆鳴和趙一武得到牟麗珠的指點,到斷魂巖下尋找,果然找到了受傷的辛七娘。
牟麗珠緩緩說道:“下毒害死洞妙真人就是這個妖婦,那次請她來的人也就是這次請她來的人!”
丹丘生道:“那人是誰?”
牟麗珠道:“那人也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旌猶未了,忽聽得洞真子悶哼一聲,接著是洞冥子發出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獰笑。原來他站在洞真子的後面,趁著眾人都在注意剛被押進場中的辛七娘時,快如閃電的突然出手,一把抓著洞真子的後心。
牟麗珠早已預防他會暗算丹丘生,但想不到他卻是暗算他的掌門師兄。丹丘生又驚又怒,唰的拔出劍來,喝道:“洞冥子,你敢作亂犯上?快快放手!”
洞冥子冷笑道:“誰叫你們逼得我無路可走?嘿嘿,丹丘生,你聽著,你敢再踏上前一步,我馬上就要洞真子的性命!掌門之位尚未正式舉行交接大典,洞真子如今還是掌門。”你若不顧他的性命,你就要負上害死掌門的罪名!”
投鼠忌器,丹丘生在他恫嚇之下,雙眼幾乎要爆出火來,但卻還是不能不停下腳步,把寶劍重又納入鞘中。
洞冥子把手掌按在洞真子的背心大穴,自己的背脊則貼著一根柱子,說道:“雷老前輩,金大俠請你們兩位包涵點兒,我知道你們一舉手就能要了我的性命但在我喪命之前,洞真子必定先我而死。嘿嘿,這點本領,你們應該相信一我洞冥子是還有的吧?”他的手掌按著洞真子的背心大穴,只要內力一吐,洞真子定必命喪當場。金、雷二人自是看得出來,確實不是虛聲恫嚇。
雷震子氣得鬚眉怒張,罵道:“我從來沒有見過你這樣陰毒卑鄙的小人,有你這樣的人,真是武林之恥!”罵是儘管罵了,可還真的沒奈他何。
洞真子氣憤填胸,叫道:“你們別顧我的性命,我寧願與他同歸於盡!”雖然他願意如此,但有本領能夠殺洞冥子的俠義道卻怎忍玉石俱焚?
洞真子接著嘆了口氣,說道:“我真後悔沒有早點揭露他的罪惡!”
洞冥子冷笑道:“如今你說也無妨了!”
洞真子道:“其實我早就知道丹丘生是冤枉的,當年洞玄子把他兒子的屍體搬了回來,我和洞冥子最先見到何洛屍體的人,何洛致命之傷是背心一劍,這證明牟姑娘剛才所說是她所殺不假。但第二天公開驗屍的時候,何洛身上卻添了七個窟窿,讓人一看就知是崆峒派連環奪命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