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漪道:“她一個人走?”
江上雲這才知道師妹的真意所在,淡淡說道:“你放心好了,你的好朋友並沒與她同行。不過我可不敢擔保,他逃跑之後,會不會回過頭來,再找那位鄧姑娘。”
金碧漪冷笑道:“你對這位鄧姑娘也很關心啊,為什麼你又不陪她前往天山?”江上雲苦笑道:“師妹,你我一同長大,難道你還不知道我對你的心意。”
金碧漪搶先說道:“當然知道。我知道你一向把我當作妹妹看待。”江上雲這次苦笑也笑不出來,只能順著她的口氣說道:“是的。你知道就好。咱們是兄妹,那也是因為她的父親也算得是同道中人而已。我已經把自己的坐騎送給她了。師妹,我當然還是要回來昭化找你的。”
他以為師妹會感激他的好意,哪知結果卻是出乎他意料之外,金碧漪本來已經下了坐騎和他在騎邊說話,此時忽然又跨上了白馬。
江上雲吃了一驚,失聲叫道:“師妹,你……”
駿馬嘶叫,轉眼間已是去得遠了。金碧漪遠遠的揚聲答道:“師兄,請恕我現在還不能和你回家,你也不必問我前往哪裡。我不是小孩子了,用不著旁人替**心。”
日影西斜,寒林寂寂,江上雲但覺一片茫然,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他目送師妹的背影,在無邊無際的大草原上消失己良久,良久,方始嘆了口氣。“原來在師妹的心中,楊華這小子竟然是比我重要得多!”
他用不著師妹告訴他,已經知道,金碧漪定然是走另條路,去找楊華去了。
“奇怪,一母所生的同胞,碧漪和她的哥哥性格竟是相差得如此之遠。我和碧峰在一起的時候,遠不及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多,但我和碧峰樣樣都談得來,和碧漪卻總似格格不入。唉,她的脾氣也真是太難伺候了。楊華這小子也不知是用什麼手段才討得她的歡喜。”江上雲頹然舉步,獨自下山,心裡不停的在想。
一陣寒風吹來,江上雲也好像給清醒起來,忽地想起一個他從來沒有想過的問題:“家裡的人都希望我能夠和師妹進一步結成夫妻,他們都認為這是再也美滿不過的良緣,我自己也曾經是這樣想的。但真的是美滿良緣麼?不,我還應該問問自己,我是不是真的喜歡師妹呢?”
他在探索自己心底的秘密,接著想下去道:“不錯,我是喜歡她的。不過,他正是好像她剛才所說那樣,我似乎只是把她當作一個不懂事的小妹妹看待。假如她真的變成我的妻子,唉,恐怕我就不會像從前那樣喜歡她了吧?不過,不過,她總不應該把楊華這小子看得比我更重。”
他是在妒忌楊華麼?或許也有點兒。但這種妒忌卻是另一種妒忌了。他是由於自尊心受到損害而引起的妒忌,並非因為楊華“橫刀奪愛”。
不過,不管是哪種妒忌,他的心裡總是不能釋然,就像鬥敗了的公雞似的,垂頭盔氣在草原漫無目的的信步所之,也不知自己應該走向哪裡。
忽聽得蹄聲得得,江上雲霍然一驚抬起頭來,未看清楚人先看清楚馬。大草原上一匹白馬路得飛快!和金碧漪那匹白馬相似,江上雲還以為是師妹又再回來,不覺衝口而出,叫道:“師妹,你,咦……”一句話尚未說得完全,騎在馬背上的人已是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了,是他父親的老朋友白教法王。
白教法王哈哈一笑,跳下馬來,說道:“上雲,你長得這麼大了,我都幾乎認不得你了。你還記得老衲麼?”江上雲小時候曾經和父親一起見過法王,距今已有十多年了。
江上雲慌忙施禮,說道:“晚輩路經貴地,本來應該拜謁法王的,只因有點小事……”
話未說完,白教法王已是笑道:“不必客氣,我知道你是來找師妹的,是麼?”江上雲說道:“不錯。”想起剛才還未看得清楚,就大叫“師妹”,不禁面上一紅。
白教法王道:“你已經知道她來了這裡,但還沒有見著她,對不對?”接著又笑道:“剛才我聽得你好像在叫師妹,我還以為你們在一起呢。”
江上雲不願把和師妹鬧翻的事情告訴法王,是以法王猜想他沒有見過碧漪,他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只是為剛才的事情解釋,說道:“你老人家騎的這匹白馬,和我師妹騎的那匹白馬,很是相似。”
白教法王笑道:“也怪不得你認錯,昨天楊華看見這匹白馬,也把騎在馬上的那位鄧姑娘錯當作是你的師妹呢。昨晚我碰上他,他又為這匹白馬和我打了一架。”
江上雲吃了一驚,說道:“楊華這小子如此大膽?”吃驚之中,又不禁有幾分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