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包袱蓋上了,“奶奶,您還用不著這個。”
“時間快到了。”她這幾十年都在等這一天,“孩子,你別怕,我就算變成鬼,也不會嚇唬你的,我要報答你還來不及呢。”
倒不是害怕鬼,她拿起那包袱,往被子下一塞,“我就是覺得這衣服,有有點兒不好看。”
她呵呵笑起來,“我原來也覺得滲人,那也沒辦法,誰叫那邊時興這個呢。”
水舟搖便跟著笑起來,她倒是很幽默。
記得小時候,她跟山明偷偷爬到她家牆垣上偷柿子,老太太那會兒還年輕,扯著嗓子吆
喝,“快下來吧,別摔著。”
她本是好意,只是嗓門兒大了點兒,越叫喚他倆越害怕,果然從牆上摔下去,虧得底下有麥秸垛。
他倆嚇得不輕,還沒哭呢,院內的人卻哭嚎著跑出來,好像摔倒的是她一樣。
後來,山田奶奶把他倆拉進院子,讓爺爺踩著梯子上樹,給他倆摘了滿滿一筐柿子。
回到家,奶奶把她狠罵一頓,那時她還不明白,山田奶奶為什麼會嚇成那樣。
奶奶說,自從她家女兒病逝,她看誰家孩子都格外小心,放佛一碰就會夭折似的。
“妮子啊,”山田奶奶有些吞吐說道,“我能不能求你件事兒?”
她立在床邊,“您只管說。”
她再三猶豫道,“等我死了,能不能,給我請個吹嗩吶的,”頓了頓,“我有錢。”說著就要從枕頭下摸那手絹去。
她趕緊答應道,“這個好說,您不用拿了,也沒多少錢。”
老太太就又抱著她死去多年姑娘的照片,撕心裂肺哭起來,唸叨著都丟下她走了,連個披麻戴孝的也沒有。
她一激動,就滿口應承,“您別哭了,到時候我給您披麻戴孝。”
老太太止住淚,這妮子好像完全沒有考慮過,給人披麻戴孝,是個什麼規矩,這是哄她老太太呢,於是搖晃著腦袋哭得更兇了。
她手足無措的站了一會兒,看看時間,該上課去了,只得掩了門出來。
楊老師明顯感覺出她的情緒不高,問她出了什麼事兒,她只敷衍又捱了一頓罵。
陪著孩子們玩了一下午,四點半,放學。
拿出手機給曾默存發訊息,“今天開始,還是什麼時候。”
他盯著手機嘴角彎成好看的弧度,“今天。”
一大早,他就以公司忙為藉口,將那倆人趕走了。
他拿著書,屏氣凝神聽著門外的動靜,果然,沒一會兒,門響了。
他忙把目光挪回書本,他聽到她進了院子,在屋門外停了停,推門進來。
“曾大哥?”她換好鞋子,探著頭,在書房找見他,“你想吃什麼。”
他放下書本,看著她,輕描淡寫道,“我幫你把蓮菜切好了。”
她的眉頭略微一抽動,“藕?”
如同提線木偶一般,走向廚房去,別提她對這個廚房有多抗拒。
他點著頭,嘴角還是裂開,仍然裝作若無其事,拿著書本道,“要不要我幫忙?”
“不用!”她趕緊拒絕道,她才不要他看到自己手忙腳亂慌張無措的樣子。
她把廚房門緊閉,在外面只看到火光四濺電閃雷鳴。
半個小時後,她喊他吃飯。
瞧著這個炒糊了的藕塊,她想找個地縫鑽進去。這不是自取其辱嗎,她想。
曾默存洗了手,往飯桌前一坐,差點兒沒忍住,“這是?”
她心虛道,“我自創的,紅燒藕塊。”
“嗯,”曾默存拿起筷子遲遲未動,“你也坐下吃嘛。”
她硬著頭皮坐下來,實在是對這盤菜下不去手,有些惱羞成怒,“我就說我不會做飯,你還不信。”
他笑著沒吭氣,夾一筷子菜,放進嘴裡。
她緊盯著他的臉色,不禁暗自捏把汗。
只見他眉頭皺了皺,“嗯~”用力點頭,嚥下去,“味道很,特別~,雖然賣相不好,但是吃起來,別有一番滋味。”
“真的?”她很是懷疑。
又見他鄭重點頭,狐疑看著那盤黑漆馬虎的藕塊,待要拿筷子嚐嚐時,曾默存端起盤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