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紅點點頭:“我已經想到了,但為什麼會是這樣呢?這世界上有兩個我,而且,我們是那麼不同,除了模樣。”
白衣女人苦笑一下,很無奈的樣子:“其實我就在你的心裡,在你這二十多年的生命裡,我們從未分離過,那時,我們一點區別都沒有。但是,後來你遺忘了一些事,我必須要告訴你,否則,你會遺憾一輩子的。”
“那究竟是些什麼事呢?”
白衣女人停頓了一下:“你再聽聽,看是誰在叫你?”
耳邊的聲音似乎大了些,但林紅還是聽不清楚那是什麼聲音。她皺眉道:“我聽不清楚,還是你來告訴我吧。”
白衣女人嘆口氣:“我們曾經有過一段經歷,它讓我們終生難忘。那些在血汙裡掙扎的女人,她們滿足了男人最荒淫的慾望之後,卻要讓自己承受撕裂般的痛苦。我們無力改變別人,卻發誓不要做那樣的女人。”
林紅想到了無數醜陋的、沾滿鮮血的女人器官,它們面目猙獰,如同深深的沼澤,盛載了太多的罪惡,無數弱小的生命在它的血汙裡掙扎,並終被淹沒。
“你還記得白露嗎?是恐懼殺死了她。”白衣女人說。
林紅看到白露躺在樓下的血泊裡,她沾滿血漬的臉上透著輕鬆和解脫。邊上圍著很多人在議論她的死因,只有林紅知道,是恐懼殺死了她。
林紅臉上露出悽慘的表情。
“所以,我完全理解你選擇的生活方式——遠離男人,遠離那一切罪惡的根源。如果不是你曾經答應過別人一件事,我想這輩子我都不會跟你分開。”白衣女人嘆了口氣,接著說,“現在你可以聽清楚那聲音了,你只要回過頭去,便能知道是誰讓我出現了。”
林紅點點頭,慢慢回過身去。
她的後面站著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孩。
小女孩穿著白色的連衣裙,目光怔怔地盯著林紅,眼裡有些埋怨,還有些期待。她的嘴唇動了動,忽然脆生生地叫了聲“媽媽”。
——媽媽。
林紅想起來了,剛才聽不清楚的聲音原來都是這小女孩在叫媽媽。
她是第一次看到這個小女孩,但她卻一下子認出她來。
——林林。
那個埋葬在鳳凰山南坡、她答應要延續她的生命、帶她來這花花世界的林林,現在來找她了。
她想到這麼長時間,她真地把林林給忘了。
“媽媽,媽媽。”林林脆生生地衝她低聲叫,眼淚從眼中溢了出來。
林紅蹲下身,飛快地把林林攬在了懷裡:“林林,是我錯了,我真的把你忘了。現在我向你保證,我再不會忘記你了,我要延續你的生命,我要帶你進入這個花花世界。”
林林的小手緊緊摟住了她的脖子。
林紅抱起林林,轉身面向露出微笑的白衣女人:“謝謝你讓我記起這一切,否則,我真的會為這件事抱憾終身的。”
白衣女人也微笑:“現在,林林已經跟你在一起了,你一定已經知道你還有什麼沒做完的事情了吧。”
林紅點頭:“但是我還是想知道,你是怎麼和我分開的,我們本來是一個人。”
白衣女人想了想,說:“你一定知道意識。其實你並不是真的忘記了林林,只是把他放到了你的潛意識裡。我從你的潛意識中來,只是把你留在潛意識裡的事情做了一遍。現在談論過程是件很不愉快的事,你只要知道,我完成了我的使命,我讓林林進入了你的身體,所以,我也到了該消失的時候。”
林林向她伸出手去,口中叫:“媽媽。”
林紅沒有妒意,因為她知道,白衣女人也是林林的媽媽。
白衣女人再微笑道:“你該帶著林林回去了,那個世界還在等著林林和你。而我,其實並不是真的消失,我只是又回到你的身體裡去,我們又能迴歸一體了。”
林紅點頭,想了想,忽然又道:“等等,我還有一件事要問你,林林的父親,那個男人,他究竟是誰?”
白衣女人怔一下,搖頭道:“我說過,談論過程會是件很不愉快的事,但你一定要知道,我也可以告訴你。他只是我在酒吧遇到的幾個男人中的一個,我不知道他是誰,也不想再見到他。”她停了一下,聲音變得縹緲起來,“那些往事,就讓我們一起忘記吧,我們只要記住,一切都是為了林林。”
林紅從白衣女人縹緲的聲音裡知道她一定想到了跟那男人在一起的情景。空氣中瀰漫著曖昧的氣息,男人一雙手的遊移,